白皮書的花樣

謝布德

（幕后朗誦）

大家來看啊！

我們的紅旗，

偉大的紅旗，

插到南昌了！

插到長沙了！

我們的紅旗飛到那兒，

那兒就有國民黨的白旗。

把紅旗高高的舉起來，

舉起來！

插到廣州去！

插到臺灣去！

再舉得高一點，

高一點！

讓全世界愛真理的人們，

都清清楚楚的看見：

受難的中國的土地上，

現在飄蕩著——

我們的紅旗、

偉大的紅旗；

發得無比的力量。

讓印度，緬甸，馬來亞，

從喜馬拉亞山的那邊，

從南太平洋的海事

轉過頭來，

看見：

亞細亞大陸上的，

這個堅強無比的力量，

決定的力量！

我們是從被壓迫的深處

站起來的；

是從兩千年的封建皇朝的底層，

一百年的帝國主義壓迫的底層

站起來的；

現在，

我們高高地舉著紅旗，

舉著

毛澤東的旗幟，

歡呼

解放！

再舉得高一點，

把再舉旗得

再舉得

高一點！

讓帝國主義者也清清楚楚的

看見：

解放的中國的土地上，

現在飄蕩著

紅旗！

飄蕩著

毛澤東的旗幟！

讓倫敦，巴黎，華盛頓，

從太平洋，大西洋那邊

探出頭來，

看見：

我們

一邊倒！

向著蘇聯為首的民主陣營一邊

倒！

大家來看啊！

華盛頓著慌了，

艾奇遜先生踉踉蹌蹌的來了，

夾著他的大皮包，

夾著他的白皮書，

還有，他的親愛的隨員先生

……

大家來聽啊！

艾奇遜先生開口了：

（艾奇遜先生匆匆忙忙地上場，跟著他的隨員。）

艾奇遜先生（以下簡稱艾）：和我仍有深厚友誼的中國，現在，正是他一生中最不愉快的時期。（注1）（一邊喘氣，一邊連連用大手帕擦汗。）

隨員（以下簡稱隨）：可愛的艾奇遜先生！你老人家，這回又得要一套法寶了！

艾：我們把一切的經過都紀錄了下來，在日本投降，和平來臨的時候，我們原有三條路好走：第一是，完全擺脫一切牽連，可是，這樣一來，我們“無異放棄了我們的國際責任和對華傳統的友好政策”，我們不能不干涉。第二條路是，大規模地在軍事方面加以干涉，幫助國民黨擊毀共產黨，可是，我們美國人民顯然不會答應在一九四五年或一九四五年以后，再讓我們的軍隊擔負如此重大的義務。——我們這才決定走第三修路。（注2）

隨：這就是你老人家所說的，我們在運輸，武裝，和補給上援助國民黨軍隊，讓他在中國大陸上建立威權嗎？（注3）（略停一回，調皮地笑）可是，可愛的艾奇遜先生，你把這種于涉叫做“傳統的友誼”嗎？（注4）

艾：我的孩子！你別僅跟艾登那老原子學幽默，——我們援助中國，有我們明顯的理由，也有顯著的成績，——一九四七年初，馬歇爾將軍離開中國的時候，國民黨在軍事的成流利領域的擴張上面，曾經建立了至高無上的權威。（注5）

隨：現在可一下子都揭穿了，“這種權威是建立在沙上的。””（注6）

艾：孩子！我的意見和你的意見并無不同之處。

隨：那末，親愛的艾奇遜先生，現在，你打算要一套什么樣的法寶呢？——再派個馬歇爾去調停嗎？

艾：馬歇爾第一次沒有成功，——再去一次也不曾成功的。

隨：可是海陸軍人那一派，主張出兵中國的那一派，他們不是就要到華爾街（注7）去說我們的壞話了嗎？他們要說！啊嘿，你們弄糟了，你們把美國的遠東軍事基地——中國，弄丟了。”

艾：（一字一字地）真—是—驚天動地的大變——無可奈何……（注8）

隨：可愛的艾奇遜先生！你別老是嘆氣呀！——，我說你的胡蘆里究竟想賣什么藥呢？

艾：（無可奈何地，慢性地打開皮包，攤開白皮書）這是一張最后的王牌，我們得趁司徒老人得到未到的時候，發表它，表明我們已經盡到了責任……（注9）

隨：哦！一本白皮書！

艾：我們要表明，弄糟了不是我們的錯處，如果你們來弄……

隨：一定比我們更糟！

艾：對了！孩子你真聰明。而且，憑著這東西，還可以把我們在中國丟掉的再拿回一些來。

隨：（搖搖頭，表示不大敢相信）就有那么大用處，——可愛的艾奇遜先生！你不是在要魔術吧？

艾：你不信，——等著瞧吧。

隨：（估量了一下白皮書的重量）就有那么厚，也虧你老人家……

艾：我整整趕了幾天幾夜，——你把它打開來，我們得趁司徒老人還沒有到華盛頓的時候，對全世界廣播……

隨：（厭煩地）有這么許多字，——要一個一個字的念下去嗎？

艾：念點重要的也就行了，（用手指指點點）就念道一段……

隨：好！可愛的艾奇遜先生！我這就開始廣播，（鄭重其事的攤開白皮書，高聲）中國的民主個人主義者聽著！站到美國這邊來，分化共產黨，美國幫助你們……

艾：（埋怨）你念得太平淡了，感情不夠，不夠，再念一遍，我的孩子！聲音里要充滿感情。——記著我的話，孩子！只要中國那些民主個人主義者肯為我們跑腿，就比請馬歇爾出馬還強。

隨：是，可愛的艾奇遜先生！我這就重念，（裝腔做勢的聲音）中國的民主個人主義者聽著，站到美國這邊來。分化共產黨，美國幫助你們……

艾：再加上一句，說美國這邊有堆積如山的面包牛奶，夠吃夠喝，從未發生任何經濟恐慌……

隨：可愛的艾奇遜先生！我一定照說，而且，照你的吩咐，用充滿感情的聲音……

艾：（祈禱似的）“中國的悠久文明和民主個人主義者必將獲勝”，（注10）亞們！

（幕后朗誦）

大家留心啊！

在中國人民的強大力量面前，

美國帝國主義者慌了！

美國帝國主義者著急了！

美國帝國主義者想離間分化我們了！

留心白皮書里的陰謀呀！

艾奇遜所謂的民主個人主義者，

在中國是有它一層薄薄的基礎的；

大家留心啊！

把紅旗再舉得

高一點！

團結在紅旗周圍，

團結在

毛澤東旗幟的周圍！

大家來看啊！

在香港，

烏煙瘴氣的香港，

有所謂民主個人主義的小丑

來答腔了，

艾奇遜剛剛咳嗽子一聲，民主樹人主義的小丑就迫不及待的上場了！

（幕后嬌嬌滴滴的女聲）奴家孫某，剛才聽到美國國務卿艾奇遜先生對我們民主個人主義者的號召，少不得響應一番，美國人總不曾虧待我們……（注11）

（幕后朗誦）

把紅旗再舉高一點！

高一點！

團結在紅旗周圍，

團結在

毛澤東旗幟周圍，

粉碎帝國主義者的

陰謀！

艾：（對隨員）再看看，還有誰過來嗎？

隨：真悶人！等了這么半天，就只來了一個……

艾：孩子！要有耐心——你再廣播一次看看……三

隨：是，可愛的艾奇遜先生！（用陰陽怪氣的聲音，重新廣播）中國的民主個人主義者聽著：站到美國這邊來，分化共產黨，美國幫助你們……

艾：別忘記加上最后的那一句。

隨：（立即補充）美國有堆積如山的面包牛奶，夠吃夠渴。

從未發生任何經濟恐慌……

（幕后朗誦）

看啊！

再沒有人上當了，

團結在紅旗周圍，

團結在

毛澤東旗幟周圍。

團結就是力量。

團結就是力量。

看啊！

艾奇遜先生垂頭喪氣了，

艾奇遜先生無可奈何了，

這叫做：

“無可奈何花落去，

似曾相識燕歸來！”（注12）

艾：（沉重地，掩飾不住地焦急）孩子！再留心看看，還有誰肯過來嗎？

隨：（嘆氣）再沒有人了！再沒有人了！（垂頭喪氣地）可愛的艾奇遜先生，我看這套再換一套別的。……

（幕后朗誦）

大家來看啊！

艾奇遜先生的花樣揭穿了，

艾奇遜先生又挾起他的皮包走了，

在堅強的人民隊伍前面，

白皮書的花樣揭穿了！

可愛的艾奇遜先生啊！

我們不是什么民主個人主義者，

我們是民主青年……

（幕后雄壯的合唱）

我們是民主青年，

我們是人民的先鋒，

毛澤東教育著我們，

全心全意為人民：

千萬青年，

跟著毛澤東，

永遠向勝利，

永遠向光明……

我們是民主青年，

我們有革命的精神，

毛澤東領導著我們，

向反動派堅決斗爭，

千萬青年，

跟著毛澤東，

永遠向勝利，

永遠向光明……

（幕在雄壯的合唱聲中徐徐落下）

—一九四大，九，四。

（注一）參閱艾奇遜致杜魯門讀的英文譯文，即白皮書的序首，和新華社社論：“四評白皮書”。

（注二）參閱白皮書的原文。

（注三）參閱白皮書原文。

（注四）參閱新華社社論：“五評白皮書”。

（注五）引自白皮書原文。

（注六）引自白皮書原文。

（注七）華爾街是美國紐約的一條街，是美國獨占大資本家集中的地方。

（注八）參閱新華社社論：“無可奈何的供狀”。 （注九）參閱新華社社論：“別了，司徒雷登”。

（注十）引自白皮書原文。

（注十一）我根據的是上海文區報短評：“民主個人主義者來了！”

（注十二）道兩句是北宋晏殊的詞，陣毅將軍在上海講到白皮書時曾提起它。“無可奈何花落去”是特喻中國民主力量占了勝利，美帝國主義真是無可奈何，“似曾相識燕歸來”是譬喻美帝國主義盼望民主個人主義者回到他們那方面去。—但是終于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