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全集”第一卷

何匡

《斯大林全集》第一卷所包括的是斯大林在一九○一年至一九○七年四月所寫的著作。這些著作，特別是其中的主要著作，是對馬克思列寧主義寶庫的重要貢獻，是密切聯系著無產階級的革命斗爭實踐及其迫切任務來闡明馬克思主義各種理論問題的典范。

一九○一年至一九○四年是俄國社會民主工黨的形成時期，也是南高加索布爾什維克組織的形成時期。在這以前，俄國各地的工人運動日益發展，革命的時機日益迫近，成立一個能領導革命運動的統一集中的工人階級政黨巳是十分必要了。但是許多地方黨組織都處于組織渙散、思想混亂的狀態，黨內的機會主義者，特別是經濟派及其信徒更在理論上為黨內組織上的渙散和思想上的分離作辯護。機會主義者把馬克思主義庸俗化，使馬克思主義適合資產階級的利益，他們否認無產階級在革命運動中的領導權的思想，否認工人階級反對專制制度的政治斗爭，否認無度階級革命和無產階級專政。

這時，不克服黨內的組織渙散思想混亂狀態，不把馬克思主義的原則和機會主義的原則嚴格區別開來，就不能建立一個真正的馬克思主義政黨，就不能進行革命斗爭。列寧針對這種情形，于一九○○年十二八創辦了“火星報”，通過“火星報”進行宣傳鼓動，來擁護革命社會民主派的觀點，粉碎經濟派的反動思想，使各地方黨組織在思想上組織上統一起來，然后在這個基礎上成立集中統一的馬克思主義政黨，以迎接即將到來的革命。

斯大林在一九○一年九月在南高加索梯弗里斯創辦了“斗爭報”。“斗爭報”是當時俄國除“火星報”外最好的馬克思主義的報紙，報上的主要文章都是斯大林親自寫的。列寧對“斗爭報”在傳播馬克思主義思想、揭露機會主義和組織工人的革命斗爭方面所起的作用，給了很高的評價。

斯大林在“斗爭報”創刊號的“編輯部的話”一文中，指出了由狹小的秘密活動轉入公開的政治斗爭的必要性，強調了廣泛地宣傳和鼓吹革命思想的重要性，明確地規定了“斗爭”報的內容和方針。斯大林寫道：“在俄國，而且到處一樣，只有革命無產階級才負有解放人類并為全世界謀幸福的歷史使命。顯然，只有工人運動才有自己的堅固根基，也只有宜才沒有任何荒誕無稽的空想。因而這個報紙，作為社會民主黨的機關報，就應當領導工人運動，給它指示道路，使它不犯錯誤。總之，這個報紙的首要責任是盡可能地接近工人群眾，設法經常影響他們，使自己成為有意識的、領導工人群眾的中心。”“這樣，格魯吉亞社會民主黨的報紙必須對一切有關工人運動的問題經常給以明確的答覆，解釋各種原則性的問題，從理論上說明工人階級在斗爭中的作用，并以科學社會主義的光芒照耀工人所遇到的每一種現象。”（《斯大林全集》第一卷頁六、頁七）

在“俄國社會民主黨及其當前任務”一文中，斯大林論證和發展了列寧關于必須在俄國建立一個強大的馬克思主義的革命政黨的思想。斯大林把資產階級的面貌作了生動的描寫后，進而論證了無產階級在俄國革命運動中的領導權的思想，指出只有工人階級才是真正革命運動的可靠砥柱。

在否認工人階級需要政黨的觀點被粉碎后，經濟派就大肆鼓吹自發論，把為黨不應該向工人階級灌輸社會主義意識，認為自發的工人運動自身就會產生社會主義意識，認為社會主義理論的作用很渺小。他們不是要黨占領導自發的工人運動，而是要黨去做自發的工人運動的尾巴，從而斷送工人運動，斷送革命。當時必須粉碎這種機會主義思想，粉碎自發論，必須論證理論有巨大意義。有了革命的理論才能發揮黨的領導作用，才能使社會主義和工人運動結合起來，從而使工人運動走上正確的道路，走向革命的勝利。

列寧在“火星報”上特別是在“做什么？“這一名著中猛烈地評擊了這種機會主義哲學，把它打得粉碎。斯大林在“斗爭報”上特別是在“略論黨內意見分歧”，“庫泰依斯來信”，答：“社會民主黨人報”等文中也進行了同樣的斗爭，維護和發揮了列寧關于將社會主義意識灌輸到自發的工人運動中的思想和革命社會民主黨的領導作用的思想，捍衛了馬克思主義政黨的思想基礎。

斯大林在“庫泰依斯來信”中寫道：“如果說自發運動本身不會產生社會主義理論……那就是說，社會主義理論是在自發運動之外產生的，是由具備現代知識的人在觀察和研究自發運動以后得來的。那就是說，社會主義理論是“完全不依賴于自發運動的增長”，甚至是違背著這個運動而創造的，然后才從外面灌輸到這個運動中去，依照自己的內容，即依照無產階級的階級斗爭之客觀

要求而糾正這個運動。”（同書頁四八）

斯大林在“略論黨內意見分歧”一文中從理論上論證了上述思想，他指出：“要創造科學的社會主義，就必須領導科學，就必須用科學知識武裝起來，并善于深刻地研究歷史發展的法則。而工人階級，當它還是工人階級時，是不能領導科學，推進科學并科學地研究歷史法則的，因為它既沒有時間，也沒有經費來做這件事情。”（同書頁八八）

斯大林生動地說明了革命理論與革命運動的結合、理論指導實踐的意義。“什么是沒有工人運動的科學社會主義呢？——這好似是放在船上不用的羅盤，只會生銹，結果只好把它扔到海里去。

“什么是沒有社會主義的工人運動呢？——這好像是一只沒有羅盤的大船，雖然也能駛到彼岸，但是有了羅盤，到達彼岸就會快得多，危險也會少一些。

“把這兩件東西結合起來就會有一只很好的大船，它會一直駛向彼岸，安然靠近碼頭。”（同書頁九一）

斯大林進而強調了黨的領導作用，指出社會主義民主黨的責任就是把社會主義意識灌到自發的工人運動中去，并把工人階級的先進力量團結成一個集中的黨，就是始終走在運動的前頭，不倦地和阻礙這種任務實現的人作斗爭。

斯大林同志在總結黨內意見分歧時，指出這種分歧的基礎是黨內的兩種趨向，一種是無產階級堅定性的趨向，一種是知識分子動搖性的趨向。他指出沒打氣節，爭位置、不堅定、無原則等等特點綜合在一起，就是知識分子的動搖性，這種動搖性是知識分子最常犯的毛病。

在列寧的原則和“火星報”的方針勝利后，在列寧的組織計劃實現后，一九○三年七月召開了俄國社會民主工黨第二次代表大會，大會通過了“火星報”的黨綱，但在討論黨章論黨員資格的第一項條文時，卻通過了馬爾托夫的機會主義條文。在大會上形成了革命的布爾什維克和機會主義的孟什維克兩個派別，造成了黨的分裂，大會后由于普列漢諾夫轉到孟什維克方面去，分裂更為加深。

馬爾托夫的條文是“凡承認黨綱，在物質上幫助黨并在黨的領導下經常親自協助黨者，皆得俄國社會民主工黨黨員。”這個條文沒有黨員必須參加黨的一個組織這一條件。這個條文是給那些害怕組織害怕紀律懷有個人主義心理的知識分子大開方便之門，把黨變成無組織無紀律因而不能領導革命斗爭的個人的湊合。

當時必須在全黨說明第二次代表大會在組織問題上所犯的錯誤，必須揭露馬爾托夫條文的本質，才能使黨成為有組織有紀律有戰斗力因而能領導革命斗爭的工人階級先鋒隊。列車在“進一步，退兩步”的名著中深刻地論證了和發揮了布爾什維克黨的基本組織原則，斯大林同志在“無產階級和無產階級政黨”著名論文中維護了列舉的條文，揭露了馬爾托夫條文的機會主義本質，從而捍衛了布爾什維克黨的組織基礎。斯大林指出，綱領觀點、策略觀點和組織觀點的一致是黨賴以建立的基礎，觀點的一致被破壞，黨也就要瓦解了。斯大林進而強調一個黨員只是承認黨的綱領、策略和組織觀點是不夠的，他必須實行這些觀點，為這些觀點而斗爭，必須在黨的組織中工作并和黨一起工作，必須把個人愿望和黨的愿望融為一體，把個人利益和黨的利益融為一體，只有這樣，才能成為一個黨員，才能成為無產階級大軍的一個領導者。

在人民革命浪潮日益高漲、革命的暴風雨即將來臨的時候，黨必須制定自己的策略、自己的行動路線和斗爭方法，特別是要解決組織武裝起義、推翻沙皇政府、成立臨時革命政府、把革命進行到底的問題。一九○五年四月布爾什維克因孟什維克拒絕參加而單獨召開了第三次代表大會，通過了以無產階級為領導、實行工農聯盟、孤立自由資產階級、組織武裝起義、成立和在順利條件下參加臨時革命政府，把革命進行到底的馬克思主義策略路線。孟什維克走分裂的道路，與布爾什維克對立召開了自己的代表會議，通過了與上述策略完全相反的機會主義策略路線。列寧在“社會民主黨在民主革命中的兩個策略”一書中論證了布爾什維克的唯一革命的策略路線，深刻地批判了和沉重地鞭韃了孟什維克的機會主義路線。

斯大林當時極為注意組織武裝起義以推翻沙皇制度的問題，他于一九○五年七月在“武裝起義和我們的策略”一文中指出當前的形勢是“……暴風雨迫近了，不可遏土地迫近了，不是今天便是明天就會在俄國爆發；它將以排山倒海之勢，沖毀一切衰老腐朽的東西，洗掉俄羅斯人民身上那數百年來的恥辱——專制制度。”（同書頁一一九）因此“在技術上領導和在組織上準備全俄起義，這正是實際生活的無產階級提出來的新任務。”（同書頁一二一）

斯大林同志在“臨時革命政府和社會民主黨”一文中，指出人民武裝起義勝利后要建立起臨時革命政府。他在談到誰應參加臨時政府時寫道：“革命將由人民來完成，而人民就是無產階級和農民。顯然，無產階級和農民應當擔負起把革命進行到底、制裁反動勢力、武裝人民等等責任。為此：無產階級和農民在臨時政府中就需要有保護自己利益的人。無產階級和農民將在街頭占統治地位，他們將流血犧牲，自然他們在臨時政府中也應當占統治地位。”

在莫斯科十二月起義先敗后，斯大林同志評擊了孟什維克的失敗主義觀點，他在“兩次搏斗”中寫道：“無產階級決沒有被掣潰，因為無產階級被掣潰就

等于無產階級死亡；其實恰恰相反，無產階級仍舊活著，并且日益強大起來。無產階級僅僅是退卻了，為的是要集聚力量來向沙皇政府進行最后的搏斗。”（同書頁一八五）他總結十二月起義的教訓，得出結論說：團結的黨、黨所組織的起義和進攻的政策——這就是我們今天保證起義所需要的條件。

一九○六年至一九○七年間為了回答南高加索無政府主義者的積極活動，斯大林同志寫了一系列理論性的文章，其總標題為“無政府主義還是社會主義？”這是維護馬克思主義政黨理論基礎的著作，它發展了馬克思主義關于辯證唯物主義基礎的學說，深刻地論證了社會主義革命和無產階級專政的不可避免，戰斗的無產階級政黨的必要性，以及無產階級政黨的戰略和策略的任務。斯大林同志一開始就指出馬克思主義和無政府主義不只是策略上的分歧，而是兩個互相否定的原則。“無政府主義以個人為基礎，認為解放個人是解放群眾、解放集體的主要條件……而馬克思主義則以群眾為基礎，認為解放群眾是解放個人的主要條件。這就是說，在馬克思主義看來，群眾沒有解放以前，個人的解放是不可能的，因此它的口號是”一切為了群眾”。”（同書頁二七三）這真是一針見血地揭露了無政府主義的個人主義的本質。

斯大林同志在闡述辯證法的特點時，特別強調了兩點。一、生活總是處在永恒的運動中，生活中總是有新東西和舊東西，生長著的東西和死亡著的東西。生活中新產生的一天天成長的東西是不可克服的，要阻止它的前進是不可能的；生活中衰老的走向墳墓的東西是必遭失敗的。哪怕它今天還顯得是一個強壯的力量。因此，無產階級不管今天怎樣弱小，必然能勝利，資產階級不管今天怎樣強大，必遭失敗。二、運動有進化和革命兩種形式，它們之間的辯證關系是“進化為革命作準備，為革命打下基礎；而革命則完成進化，促進進化的進一步發展。”（同書頁二七七）量的變化歸根到底要引起質的變化。這樣就得出結論說：革命必不可免。

斯大林同志在闡明唯物主義的特點時，指出自然和社會發展中，都是物質方面的發展，外部條件的發展，先于觀念方面的發展，先于意識的發展，首先是外部條件發生變化，首先是物質方面發生變化，然后意識、觀念方面才相應地發生變化。他以一個關于鞋匠的地位和意識的變化的通俗例子，說明了這一極深刻的唯物主義的原理。他指出物質條件是內容，思維、意識是形式，在發展過程中內容先于形式，形式落后于內容，同時闡明了內容和形式之間的矛盾。“現存的形式永遠不會完全適合于現有的內容：前者落后于后者，新內容在某種程度上總是包藏在舊形式中，因此舊形式和新內容之間總是存在著沖突。”

斯大林同志在詳細闡明了唯物主義的特點后，得出了兩個結論。第一個結論是：“只有依據對經濟條件的研究而創造出來的理想才是好的，才是可以接受的。一切不顧及經濟條件、不以經濟條件的發展為依據的理想都是壞的，都是不能接受的。”（同書頁二九三）第二個結論是：“既然人們的意識、人們的風俗習慣是由外部條件決定的，既然法律形式和政治形式的不適用是決定于經濟內容的，那就很明顯，我們應當促進經濟關系的根本改造，以便使人民的風俗習慣及其政治制度也隨之根本改變過來。”（同書頁二九三——二九四）

斯大林指出無產階級向資產階級進行斗爭有各種手段，但決定的手段是社會主義革命，而且不能把社會主義革命看做一個突然的短促的打擊，它是無產階級群眾用以擊敗資產階級并奪取其陣地的長期斗爭。斯大林強調了馬克思主義的學說不同于其他任何哲學學說的一個特點，指出無產階級社會主義不是單純的哲學學說，它是無產階級群眾的學說，是他的旗幟，全世界無產階級都尊重它，“崇拜”它，因而馬克思恩格斯不單是什么哲學“學派”的創始人，他們是日益發展壯大的無產階級運動的活生生的領袖。斯大林指出新型的無產階級政黨應當是怎樣一個黨。它應當不是受資產階級影響、做資產階級尾巴血是有自己獨立的階級政策的獨立的黨，宜不是改良主義的而是采取革命手段以推翻剝削者的統治的革命政黨，它不是民族主義、聯邦主義的而是國際主義的集中統一的黨。指出新型政黨的特點，這對當時保持黨的獨立性、戰斗性、統一性有極其重大的意義。

在格魯吉亞和南高加索民族問題具有特別重大的意義，因為沙皇政府所實行的民族壓迫和民族挑撥政策在這里達到了特別尖銳的程度。在這方面充當沙皇幫兇的有各種各樣的資產階級和小資產階級的民族主義黨派，如格魯吉亞社會民主聯邦主義者、阿爾明尼亞社會民主工人組織等等。一九○四年九月一日斯大林發表于無產階級“斗爭報”的“社會民主黨怎樣理解民族問題？”，就是粉碎這些黨派的資產階級民族主義的重要著作之一，在這篇論文中同時他論證了馬克思主義在民族問題上的觀點。

斯大林的這篇文章是創造性地運用馬克思主義辯證法來解決復雜的民族問題的典范，在這篇文章中已包含有后來斯大林在“馬克思主義和民族問題”這一名著中所發展的基本思想的萌芽。

在閱讀和研究“斯大林全集”第一卷時，我們可以看到斯大林一開始進行革命活動，就始終站在列寧一邊，與列寧一道創立了真正馬克思主義政黨—布爾什維克黨，捍衛了和發展了這一政黨的思想基礎、組織基礎、策略基礎和理論基礎。我們可以看到，斯大林一開始進行革命活動，就表現出自己是無產階級政黨的天才革命領袖，有深刻的馬克思主義理論修養，堅定的無店階級立場，善于把革命理論運用于革命實踐的創造精神，簡潔明確的語言，以及犀利的論戰筆鋒。

從“斯大林全集”第一卷學習觀察、分析和解決實踐問題的觀點、立場和方法，將大大提高我們的階級覺悟和理論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