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農村新的社會主義群眾運動的高潮

馬鐵丁

中國青年社轉來你的來信。我反覆地把它讀了一遍又一遍,越讀我的心情越沉重。正當我們國家對農業進行社會主義改造的時候，正當五億多農村人口的社會主義群眾運動高潮即將到來的時候，你作為一個曾經參加過農民運動、而且巳在農村中工作了好幾年的知識青年，突然變得愁眉苦臉了，你埋怨農民“死落后”、“太頑固”、“太自私”、“根本不容易教育過來”，你嫌農民“很臟”、“不講衛生”，嫌農村生產單調、生活苦。一句話，你現在對農村、對農民充滿了厭惡的情緒，你不愿意再在農村工作下去了，甚至埋怨不依該把你這樣生長在城市里的知識分子分配到這佯“艱苦”和“落后”的農村中去“受罪”，“總覺得這個農村工作不適于一個初中畢業程度的知識青年來搞”，而“完全可以由農民干部來搞”，說讓你在農村工作就會埋沒了你的青春。

你很坦率地暴露了你的思想，說出了你的看法，這是好的。所以，我也愿意用很坦率的話和你談談，幫助你認識你的看法是錯誤的，你的這種思想和情緒，如果不能克服和糾正，那是很危險的。

第一，我想說說對農民、對農村應有的看法

你提出不愿做農村工作的第一個理由，是說農民“死落后”、“太頑固”，工作“不容易作”。

但是，事實果真是如此嗎？在這里，我們還不能不首先向你重復一下一般的道理：占人口最大多數的勞動農民，是無產階級的后備力量，是工人階級革命的最可靠的同盟軍。沒有廣大勞動農民的參加，無產階級要想取得革命的勝利和建設社公主義，是不可能的。這是蘇聯革命的實踐經驗已經證明，并為中國的革命實踐再次證明了的。請你認真閱讀毛主席著作中關于農民問題的論述，從中可以了解到，我們的領袖對于農民和農村工作是那樣的重視和關懷。遠在第一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毛主席就親自深入農村領導農民運動，并寫了著名的《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等富有歷史意義的著作，在這些著作里，毛主席批駁了對農民運動的各種責難、叫囂和污蔑，支持和歌頌了農民運動。一九四五年毛主席在“論聯合政府”中又指出，農民——中國工人的前身，是中國工業市場的主體，是中國軍隊的來源，是現階段中國民主政治的主要力量：是現階段中國文化運動的主要對象。中國的民主主義者如不依靠廣大農民群眾的援助，他們就將一事無成。最近，毛主席在關于農業合作化問題的指示中，更著重指出：“我們對于工業和農業、社會主義的工業化和社會主義的農業改造這樣兩件事，決不可以分割起來和互相孤立起來去看，決不可以只強調一方面，減弱另一方面”。想一想吧，只要是衷心地希望把我們的祖國建設成為一個偉大的社會主義國家的人，只要是真心誠意愿意為人民服務的人，有什么理由忽視農村工作和輕視農民的作用呢？一個曾經在農村堅持了幾年工作的革命知識青年，難道說可以從這樣一條重要的戰線上退卻逃跑嗎？

你說農民落后，我也承認有這種現象。但是，你卻是孤立、片面地只看到了這些現象，甚至夸大了這些現象，沒有從全面、從歷史發展、從本質上去看這一個問題。最主要的是，沒有首先看到勞動農民基本的、革命的方面。

我國農民，雖然也有弱點，有其落后的一面。但農民的這些弱點和落后的一面，正在共產黨和工人階級的領導下，被克服著和改變著。土地改革的完成。合作化運動的開展，農業生產的恢復和發展，農村中各種社會政治改革措施和文化、衛生運動開展的結果，已經消滅了農村的封建的土地制度，提高了農業生產力；已經在迅速地改變著分散、落后的私有的經濟基礎；已經在消滅著經濟貧困和文化落后的狀態。目前，農民不僅經濟生活有了顯著的改善和提高，他們的思想意識、精神面貌、生活習慣和道德風氣、也都在發生著迅速的變化，而且這種西化，隨著我國社會主義建設事業的發展，將不斷地加深和擴大，直到完全的改變。你為什么不去看看彌漫在農村的那種社會主義熱情？那些不畏困難而堅決向合作化道路前進的成千上萬的積極分子？為什么不看看那些任勞任怨、勤懇工作的無數農村干部？為什么不看看那些生氣勃勃的農村青年？為什么不去看看那些擺脫了舊的習俗的勤勞勇敢的農民？最后為什么不去看看那些把自己的全部知識貢獻給農民群眾的先進的知識分子？不看看這一些，而只是熱中農村和農民的落后，那難道不是片面性嗎？

而且，偉大的未來正在等待著農民。在過了些年頭之后、我們的農村和農民，也像蘇聯一樣，變成了社會主義的農村和農民，生產高度發展，經濟上完全消困了貧困而過著豐足幸福的生活，農民們都有高度的文化素養而完全擺脫了落后的狀態。那時候，被你所責備和厭惡的所謂“落后”、“保守”、不文化、不衛生等現象，都將一掃而光。你難道不相信這一點嗎？無論如何、這是一個鐵銑的事實：農民，不管現在存在著那些弱點，農村，那怕現在還有一些落后現象，但是在共產黨、毛主席和工人階級領導下，他們一定可以和工人階級一起走上社會主義，一切弱點和落后現象都會被消滅的。

當然，黨也一再的指示我們，改造小農的事業，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而是一件長期、艱苦的工作。列寧曾說過：“如果任何共產黨人，曾夢想在三年之內可以改造小農底經濟基礎與經濟根源，那他自然是一個幻想家而已。”“因為改造小農的事業，改造他們整個心理與習慣的事業，乃是好幾代的事業。只有物質的基礎，只有技術，只有在農業中大規模地運用拖拉機與機器，只有大規模的實行電氣化，才能夠解決這個對小農關系的問題，才能夠使他們的全部心理趨于健全。這便是根本上與最迅速地改造小農的辦法。”列寧曾說明，所謂好幾代并不是說要幾個世紀，但要能供給農民機器和實現電氣化，則需要幾十年的時間。這就是說，對農民進行思想和心理的改造，只靠宣傳教育還是不行的，還必須有物質基礎，而要創立必要的物質基礎，當然是一件費時較長的艱苦的事業。毛主席也再三的教導我們，要對農民進行長期、艱苦的工作，要我們認識，嚴重的問題是教育農民。而你呢，在農村工作了幾年，就認為自己可以“畢業了”，你主觀認為經過幾年的工作，農民就可以完全改造而不會再有任何缺點了。因此當你們看到農民還存在著那些缺點的時候，便表現出極端的失望和不耐煩，這是主現主義，這是急性病。

以上就是我們對農村、對農民的應有的看法。這個看法和你的看法是有原則的區別的，而你的看法是不對的。你口口聲聲說農民“落后”，那么，你的進步又如何表現出來呢？廣大的農民都在向社會主義前進，你卻企圖“退卻”。你埋怨農民“自私自利”。而你的“大公無私”又是如何呢？農民在艱苦的斗爭中貢獻了自己的全部力量，來支援祖國的建設事業。而你卻在為個人打算，想脫離艱苦的斗爭。你說農民“頑固”，那你自己就應當做出榜樣，帶領前進，你說“工作不好做”，那你自己就座當勇敢地克服困難，努力去做。說來說去，歸根結底，在你還是立場問題。雖然你在農村里呆了幾年，參加了各種運動。也曾很艱苦地工作過，也曾“受到了深刻的階級教育和鍛煉”、“思想上也有了一些提高”。但是你對許多基本問題的觀點和看法，還是從自己小資產階級的立場和觀點出發的，這就是說，你的腳跟，還沒有完全移到無產階級立場上來，這也就是你之所以如此苦惱的根本原因。事實上，我曾經遇到過，聽到過很多從事很長時間農村工作的知識分子出身的同志，不管他們已因工作需要被調離了農村，或者今天仍然留在農村里工作的，他們談起農村和農民群眾來，總是充滿了階級感情，他們熱愛和留戀農村，特別是在革命戰爭那樣艱苦和困難的環境下，許多同志和農民同生死、共患難，可以說結下了生死之交，正是因為如此，這些同志，才真正受到了鍛煉，得到了提高。

第二、我想說說知識分子如何深入群眾改造自己

四年前，你剛從學校里畢業。滿腔熱情的跑到農村去，主張上也的確存在著一個良好的愿望：為人民服務，同時鍛煉和提高自己。應該承認，你在這兩方面是有收獲的。但是，今天無論從革命工作與農民群眾的需要，或從你的自我改造與鍛煉的需要來看，你還應該有更高的要求，你沒有任何理由放棄現在的農村工作的崗位。

你提出的不愿做農村工作的第二個理由是：生活不習慣，吃不好，住不好，跑路多。“農民很臟，不講衛生”，農村文化生活正是缺乏。一句話，農村很苦，不如城市里舒服，因而堅決不愿再在農村干下去。

我們的廣大農村，我們的勞苦農民，在反動統治階級長期統治和剝削下，造成了經濟貧困和文化落后的狀志，這是歷史事實，這是反動統治階級的罪惡。我們鬧革命，正是為了改變這種貧困和落后狀況。自從革命勝利以后，特別是經過了土地改革，生產的恢復和發展，及開展互助合作運動以后，在黨和國家政權的領導與幫助下，正在迅速地改變著農村這種經濟和文化的落后狀態，廣大農民的物質生活和文化生活都有了顯著的改善和提高。這是我們大家公認的事實。但是由于農業合作化還沒有全面的完成，農業機械化更需要相當長的時間，所以我們的農業經濟和農村文化還是比較落后的，我們的勞動農民，特別是一部分貧農、經濟上還有一些困難、當然也就很難談判良好的文化生活、交通和衛生條件。這也是事實。既然如此，在這樣的環境里工作，當然是比較艱苦的。

這是一個客觀存在。問題是如何對待這種客現存在。是消極的詛咒它、埋怨它、嘲笑它、厭惡它、從而逃避它呢，還是積極地幫助和發動農民戰勝它、改變它，使它變成富有豐足的物質生活和高度的文化生活的狀態呢？

這里，也暴露了一個立場問題，暴露了一個人的人生觀的問題。我希望你問一問自己：為什么參加革命？為自己呢，正是為了人民群眾？一個真正的革命者而不只是口頭的革命者，為了解除勞動人民的痛苦，為了他們幸福的生活，是能夠不怕任何艱苦和困難，不惜犧牲自己的一切（包括最寶貴的生命），忘我地去為人民服務，他可以“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可以吃苦在前，享福在后，可以與勞動人民同甘苦，共患難，不計較個人生活享受的優劣，只考慮自己對革命、對人民的貢獻。這就是我們共產黨人和一切真正革命者的人生觀。有了這樣的人生觀，他就可以最勇敢，不怕任何困難和挫折，他就可以最樂觀，不會因個人得失利害而苦惱，他當然也就不會因為跑路多、“文化生活缺乏”、“不衛生”、●子咬……等等而動搖自己工作的決心。而你呢，卻因此想在農村工作戰線上退卻了。請你比一下吧，比一比我們那些戰士們在戰場上而對敵人猛烈的炮火而昂首前進，英勇犧牲的精神，比一比在敵人牢獄里法庭上受盡酷刑而寧死不屈的烈士們，比一比那些在長期革命戰爭中，吃不上飯、睡不成覺而損害了自己健康的同志們，那么，當前一點點生活上的困難又算得了什么呢，你是個剛過二十歲的青年人，青年人優良品質之一，不正是勇敢、熱情、吃苦耐勞嗎？！

農民臟不勝，這也是個立場問題。毛主席“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中教導我們說：“……拿未曾改造的知識分子和工人農民比較，就覺得知識分子不乾凈了，最乾凈的還是工人農民，盡管他們手是黑的，腳上有牛屎，還是比資產階級和小資產階級知識分子都乾凈。這就叫做感情起了變化，由一個階級變到另一個階級。我們知識分子出身的文藝工作者，要使自己的作品為群眾所

歡迎，就得把自己的思想感情來一個變化，來一番改造。沒有這個交化，沒有這改造，什么事情都是做不好的，都是格格不入的。”毛主席的這段話雖然是對文藝工作者說的，但對一切非無產階級出身的知識分子（其中包括你），不是同樣有深刻的教育意又嗎？！

你還提出了一個學習問題。在農村里工作不正規，書報少，學習有些困難。但學習這件事，主要靠自己，靠自己會安排，會利用時間，養成習慣。學習材料的供應會逐漸有改善的。聽報告自然必要，但學習不能只靠聽報告，而你連縣委書記和區委書記的傳達和報告都不滿意的思想，是錯誤的。自然，你可以向領導上提意見，加強對你學習的幫助和領導，領導上也一定會注意的。

第三、我想說一說作風和方法問題

解決了立場、觀點問題以后，還有一個作風和方法問題。簡單地說，就是如何深入農民群眾、如何與他們相結合的問題。

列寧在俄共（布）第八次代表大會上關于農村工作的報告中說：“農民不僅在我國，而且在全世界上都是實際主義者，都是務實的人，我們應當向他們作出具體的例子來證明“康姆尼”是最好的東西。自然如果在鄉村里出現了急忙凡事的人，他們從城市里飛跑而來，一度閑談，鬧了幾次知識分子的意氣，有時甚至非知識分子的意氣，然后吵鬧一頓，就走掉了，這是不會有任何好處的。這是常有的情形。這班人不但不會引起敬意，反而會引起譏笑，而這種譏笑乃是完全合理的。”“我們是鼓勵建立公社，但應把公社組織得盡善盡美：以便奪得農民外信任。際此以前，我們還是農民的學生，而不是農民的教師。誰對農業及其特點一竅不通，跑到鄉村中去，只是因為聽說公營農莊有益，因為疲于城市生活才想到鄉村中去工作，而自認為在各方面都是農民的教師，那他就是再蠢笨不過的了。”一九四五年毛主席在“論聯合政府”中也教導我們說：“中國廣大的革命知識分子應該覺悟到將自己和農民結合起來的必要。農民正需要他們，等待他們的援助。他們應該熱情地跑到農村中去，脫下學生裝，穿起粗布衣、不惜從任何小事情做起，在那里了解農民的要求，幫助農民覺悟起來，組織起來，……”毛主席共曾反覆地教導我們要先做群眾的學生，再做先生，要眼晴向下，不要昂首望天，要關心群眾生活，注意工作方法。

過去在農村里我曾遇見過這樣的知識青年，他剛從學校出來參加了農村工作，由于不能和農民群眾打成一片，白天農民下地勞動了，他便滿地奔跑，但卻找不到一個農民談話，當然不能了解到任何情況，農民叫他做“二流子干部”，以后他乾脆不出門了，白天蹲在房子里看小說、睡大覺，晚上農民勞動回來了，他就把農民找來開會，在會上他常常發表長篇大論、空空洞洞的大報告，一講幾個小時。許多農民睡著了，有的農民聽了，反映說：“××同志學問大，講的好，就是聽不懂”，以后農民又給他起了個外號叫“秀才”。這就是說，一個雖然身體住在農村里的人，如果他沒有正確的作風和方法，他仍然不能深入農村，不能深入農民群眾，不能和農民群眾打成一片。

要想和群眾打成一片，要想真正取得農民的信任。我認為應當：

第一、要有長期從事農村工作的決心，對勞動農民要充滿熱愛，要有高度的階級感情；

第二、要放下知識分子的架子，虛心向群眾學習，先當學生，后當先生；

第三、要和農民同呼吸、共命運，關心他們的生活和疾苦，有事和群眾商量，時時刻刻幫助他們興利除弊，要真正為他們做出具體的貢獻，在當前，主要是幫助他們開展合作化運動，發展農業生產，要愛惜農民群眾任何一點微小的社會主義積極性；

第四、生活上要艱苦、樸素，與農民同甘苦、共患難，要發揚過去土地改革中和農民“二同”（同吃、同住、同勞動力）的精神；

第五、依靠黨團組織，培養和依靠積極分子；

第六、掌握階級路線，認真學習和執行黨和國家的政策，經常進行階級分析。

這幾點自然很不完全，但是我自己認為這是一些重要的方面。

在上述這些方面，你當然會有不少的經驗和教訓，希望你能很好的加以總結。比如你在來信所說的，有的農民“不理睬你”、“甚至還罵你”，到底是什么成份的農民不睬你、罵你？為什么？你所說的“他們下地生產，我們是外行，而我們在學校里學的東西跟他們講，他們又不懂，所以從思想感情上總是跟他們搞不在一起”。這一現象，原因何在？如何解決？如果你能經常注意這些問題，經常對自己進行檢查，隨時加以總結，那是會有好處的。

我們的黨和國家在進行社會主義的工業化的同時，業已全面地規劃了實現農業合作化的偉大計劃。這就是，要在第一個五年計劃最后一年的末尾和第二個五年計劃第一年的開頭，把全國農村人口的半數即二億五千斤人口組織到半社會主義性質的農業生產合作社中；在第二個五年計劃期內，再把下作余二億五千萬人口組織起來；到第三個五年計劃時期，把這種半社會主義性質的合作社推向到完全社會主義性質的合作社，并大規模地使用機器，到那小時候，就可以使農村的社會經濟面貌全部改觀。

毛主席教導我們說：“目前農村中合作化的社會改革的高潮，有些地方已經到來，全國也即將到來。這是五億多農村人口的大規模的社會主義的革命運動。帶有極其偉大的世界意義。”在此新的社會主義群眾運動高潮的面前，所有農村工作者，都正在歡欣鼓舞、勇氣倍增的迎接和投入這個運動，你是業已在農村工作了幾年的革命青年知識分子，當然也不應當例外。要迅速克服一切錯誤思想和情緒，丟掉一切個人打算和顧慮，用高度的社會主義覺悟和熱情，用革命青年特有的勇敢和進取精神。迎接和參加這個偉大的運動，與勞動農民共命運，同呼吸，在這樣一條光榮的戰線上，堅持不懈，奮勇前進。讓你的青春，在這里開放燦爛的花朵吧！

附：韓燕給本刊編輯部的信

編輯同志：

我是一個在農村工作的青年干部。一九五一年我從中學畢業后，被派到農村

來工作，四年來我參加過土地改革等各項農村運動，曾受到了深刻的階級教育和鍛煉，思想也有了一些提高。盡管這樣，我對農村工作仍然是不滿意的。我覺得農民死落后，太頑固、農村工作不容易做。在搞工作時，有些農民不但不理睬我。甚至還罵我。農民這種自私自利的保守思想，實在是不容易教育過來的。

我也懂得像我這樣出身“書香門第”的知識青年，必須和勞動人民結合，才能更好地改造自己的思想感情，但又覺得長期過農村落后的生活，真像活受罪。農民很臟，一點不講衛生；農村生活又非常清苦，吃不好，住不好，跑路多，一年不容易吃上二十次肉，這種生活使我的身體逐漸搞垮了。至于農村文化更是缺乏，生活異常單調。而更令我苦惱的是工作不正規，書報少，學習有困難；聽不到大首長的報告，所聽到的報告不過是區委書記，至多是個縣委書記傳達傳達而已，又講不透，長此下去，對我的進步和提高是有影晌的。再說，盡管我在農村呆了幾年，畢竟是知識分子出身。農民下地生產。我們是外行；而我們在學校里學的東西跟他們講，他們又不懂，所以從思想感情上總是跟他們搞不在一起。我總覺得這個農村工作不適于一個初中畢業程度的知識青年來稿；而完全可以由農民干部來搞，讓我們在農村工作，無畏于埋沒了我們的青春。

回想幾年前我滿懷熱情跑到農村，主觀上確實懷抱著一個良好的愿望，想為人民服務，但現在卻感到灰心失望。我真恨不得趕快離開這個落后的環境，去參加其他的建設工作。我知道，《中國青年》是熱心幫助青年解決問題的，因此我就坦率地把我的思想情況反映給你們，懇切地請求你們給予指導和幫助。敬禮

讀者韓燕

九月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