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和影(寓言)

劉錚

蝙蝠自命為光明的贊頌者。于是它到光天化日之下來游玩了，扇著翅膀，跟善歌的鳥兒一樣。

正是中午，太陽以赤熱的強光照臨大地，溪水象一串跳躍的珍珠閃閃發光，萬草千花散放出幽香異采，百鳥在歡唱，……。

可是，蝙蝠發現了一片枯葉的陰影。

蝙蝙頓足捶胸大喊起來：

“這景象實在太可怕了，怎不叫一個有正義感的人痛哭流涕！光明，已經撕碎了，死去了，一去不復返了！朋友，你說這是一片枯葉的陰影嗎？那你不是個專會歌功頌德的庸俗之輩，就是個頑固不化的教條主義者。這是真正的黑暗，鋪天蓋地的黑暗呀！

“在這漆黑一團的世界里，你所聽到的歡歌其實是詛咒，你所聞到芳香其實是惡臭，你所擁護的東西其實正是你的仇敵。朋友請注意！要去掉這黑暗，就必須挖掉產生一切黑暗的根子，這根子就是你頭頂上的那個鼎鼎大名的太陽！請問沒有太陽，還會有什么陰影么？”

“難道你喪盡了天良？你安的什么心？”鵲雀忿怒地反駁說。

“挖掉太陽你當然快活。誰不知道你最心愛的是一片月黑天的墳場，是貓頭鷹的哈哈大笑。”布谷鳥也搭了腔。

“住口！”蝙蝠似乎深受刺激，大發脾氣，“既然要真正的言論自由，你們就不能發言……”

太陽是挖不掉的；蝙蝠卻大出其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