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日子”與事業心

阮青

黨的八屆八中全會決議指示我們：“要學會過日子”。安排生活，是過日子的一個重要方面，但“過日子”決不只是一個日常生活安排的問題。在舊社會，我們常聽說，“誰誰家的日子越過越旺啦！”這就不只是說他家的生活有了改善，而首先是說他家的財富增加了，比如增加了田地、房屋、牲畜等等。經過去年大躍進，我們國家比以前富了，這也不只是說我們人民的生活已經有了改善，而首先是說，我們國家的財富，比如鋼、煤、糧、棉、機械、電力等等增加了很多。可見，“過日子”是關系到我們事業發展問題。

在舊社會的農村，常常聽見稱贊一種有事業心的人，說他們“過日子的心勁可大咧！”而指責那些好吃懶做的敗家子是“根本就不打算過日子”。可見自古以來，想不想過日子，就首先指的是有無事業心的問題，想不想力求發展和興家立業的問題。當然，舊社會的過日子，只是指的一家一戶的興家立業，而且，日子越過越好以后，往往便走上剝削別人的道路，由被稱贊的變為被詛咒的。久之，還會由于剝削者好逸惡勞、腐化而傾家蕩產。所謂“人無百年好，花無百日紅”，往往便是剝削者好景不長的嘆惜。

黨指示給我們的“日子”，是社會主義的日子，將來是共產主義的日子。就是要興社會主義之家，立社會主義之業。這是“前人所未曾有過的”事業，也是極其光榮、豪邁、偉大的事業，也是萬世不傾，萬世不衰的事業，它只會步步向上，愈發展愈宏麗、愈偉大。想不想過這樣的日子，就是有沒有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事業心的問題。難道這般好的日子，還有人不想過嗎？完全不想過社會主義日子的人自然是很少的；但是，只是模模糊糊地想到社會主義，實際上卻眼光短淺，只顧眼前，不從長遠利益和整個建設事業著想，也就是缺乏那種時時刻刻把建設社會主義事業的大事放在自己心上，這樣的人，還不是很少的。特別是有些人，只顧享社會主義的福，卻不顧吃建設社會主義的苦。所以，想不想“全心全意過日子”的問題，還是有提出來的必要的。

想過日子，還有會過不會過的問題。我們的祖先，積累了過日子的豐富經驗，總結出了兩條，曰：克勤，克儉。建設社會主義的事業的艱巨、復雜也是超過以往任何家業的。這尤其需要勤儉。我們黨，把勤儉這兩條經驗發揚光大起來，使它成為全體人民有組織的行動，這就是“增產節約”運動。因此，增產節約既是建設社會主義的方法，也是我們建設社會主義事業心的體現。增產節約運動所要求的就是勤儉建國，勤儉辦公社，勤儉持家和勤儉辦一切事業。

增產節約，也就是過社會主義日子，是一個全體人民的運動，因此，人人都必須奉行克勤克儉這兩條原則，毫無例外。什么是勤？就是熱愛勞動，鼓足干勁的勞動，創造性的勞動，要千方百計地提高勞動的效率。勤是增產的主要門路。什么是儉？就是珍惜和愛護勞動的果實。大的勞動果實當然要愛護，不愛護就會給國家給人民造成很大的損失，這無異于犯罪；小的勞動果實也應該愛護，應該看到一針一線，一釘一鉚，一米一麥，都是人民的心血，都是辛勤勞動所得，動用起來都要“心疼”才行。朱子治家格言里有兩句話：“一粥一飯當思來處不易，半絲半縷恒念物力維艱。”他就懂得所有財物都是勞動所得，用時應該對之“思”、“念”，加以珍惜和愛護。因此，儉，并不是不用，而是要“物盡其用”，哪怕是一點東西，也要發揮它最大的效用，辦事時，生活中，錢能少花就少花，東西能少用就少用，凡是用到東西時都應該想到是否最經濟地利用了它，有沒有使別人的和自己的血汗勞動有任何白白地拋灑。

有些青年往往把改善生活和節儉對立起來，好像要改善生活，就可以揮霍浪費，可以不節儉。這是一種誤解。我們的生活是應該一天比一天更改善，而且也確是在一天一天地不斷改善，但儉的原則卻是永遠也不能變的。難道因為我們不再象舊社會那樣挨凍受餓，能夠豐農足食了，就可以隨便糟蹋一茶一飯，一絲一樓么？要懂得不管物資有多么豐富，它的“勞動者血汗的結晶”的性質是始終不變的。難道有哪一個人，會因為自己的肌肉發達，血液充沛了，就隨便割棄自己的肌肉和滴灑自己的鮮血？不，為了生活有更大的改善，過得更美好，我們過窮日子要儉，過富日子也還要儉；過窮日子時要使“一絲一縷”都發揮它最大的效用，過富日子時也要使“一絲一縷”發揮它最大的效用；過窮日子時要珍惜愛護自己和別人的每一滴血汗所結成的果實，過富日子時也要珍惜愛護自己和別人的每一滴血汗所結成的果實。如果因為日子富，生活要改善，就對勞動果實不加珍惜，隨意揮霍，就會像許多浮華奢侈的剝削階級家庭一樣，日子不但不能更富，反而會愈來愈窮日趨衰敗，因之我們可以說揮霍浪費是社會主義的敗家子作風。

也有些青年愛把節儉與舊社會地主、資產階級的“慳吝”“小氣”混同起來，因而很有點子“不屑為之”的神氣，他們往往以為只有那種大手大腳，揮金如土的紈绔作風，才是不計錢財，是“精神高尚”的表現。我們今天所崇尚的節儉哪里能夠與剝削階級那種“愛財如命”的“怪吝”“小氣”相提并論呢？我們提倡節儉，精打細算，為的是實現社會主義共產主義，讓大家的日子愈過愈好。而剝削者的慳吝，斤斤計較，只不過是為了增加血本更多更狠地去剝削別人。兩者在本質上根本是不同的。儒林外史里的嚴監生因為油燈里有兩只燈心，便死不瞑目；“慳恪人”一劇的主人公，連一個“早安”都不肯白白送人，這都被世人笑罵為吝嗇鬼；但是如果今天有誰為了多為國家積累財富，多在銀行里增加儲蓄，而儉樸到連一滴油都不肯浪費，難道他還不會被公認為道德高尚的節約模范嗎？其實，正因為剝削者不事生產，只知剝削別人來利己，所以在他們之中，節衣縮食者有之，但揮霍享樂者更比比皆是。人類有史以來，最浪費社會物質財富的恰恰是剝削階級，而勞動人民才是最懂得珍惜每一分勞動成果的。克勤克儉正是勞動人民的本色，難道我們不應該永遠加以保持？

勤儉兩個字對于我們青年來說尤其重要。我們不僅要用來建國、建公社、辦事業、持家，而且要用它來修身。勤儉能使一個人養成高尚的精神風格。勤能養勇，儉能養廉。對于我們青年來說，勤只有從勞動中養成，而儉卻要從生活中去養成。這就是為什么一談到過日子，對于個人來說便主要是生活上的節儉的問題的原因。一個有社會主義事業心的青年，只有養成勤儉的習慣，才能鍛煉出吃苦耐勞的精神；才能磨煉出堅韌不拔的堅強意志；才能鍛煉出克服困難的勇氣和本領；才能治煉出廉潔奉公，防止腐化墮落的高尚素質。勤能改變身上的懶骨頭，儉能克服身上的嬌氣。一個人如果養成一副懶骨頭，一身嬌滴滴的皮肉，養成好吃懶做的習慣，不僅危害我們的社會主義建設事業，而且對一個人的一生都貽害無窮。

記得古希臘哲學家說過這么一句話：人的精神面貌與財富好象是天秤兩端的法碼一樣，財富增多了，道德精神就會下降。這自然只是在剝削制度下概括出來的經驗，并不完全適用于我們這新的社會主義制度的。我們現在正是雙管齊下，一方面是人的精神道德上的大升高，一方面是物質財富的大增長。但是這句話從個人道德修養來說，仍可以使我們也引為鑒戒。因為實際生活中確是有人由于生活日益優裕，就安于舒適，而不再發奮圖強，消磨了舊日的雄心壯志；也有人一味追求安逸享樂而腐化墮落了的。所以，在我們今天日子愈過愈富，生活愈來愈好時，青年同志就應該注意提高自己的精神道德風貌，經常想想眼前的幸福是怎樣換來的，要求自己刻苦自勵，而不是貪圖享受。這樣，我們就會永遠保持蓬勃的朝氣，不斷地把國家建設推向前進，讓我們的事業愈來愈興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