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篇

劉再復

俄羅斯有句諺語：“一切都會過去，只有真理留著。”

歲月的大河是嚴峻的，它淘盡了一切無價值的泥沙，而把金子留下。真理的金子，鑲嵌在人民心坎的砥柱上，永遠不會脫落。唯有它，經得住時光的沖擊，歷史的考核，一代代人民正直無私的選擇。

不同國籍的人們，都用同樣的崇敬，衷心地緬懷明潔的科學之星，被宗教裁判所的焰火燒死的布魯諾、塞爾維特等卓越的科學家。這不僅因為他們發現和傳播了真理，而且因為，他們為了堅持真理，泰然地付出最昂貴的代價：

血，身軀，頭顱，生命！

有人把真理看得象山岳那么重，象空氣那樣須臾不能缺少，寧肯拋掉自己的頭顱，也要讓真理的火把繼續燃燒。也有人為了保護自己的手指不被燒傷，寧肯把真理連同靈魂統統拍賣掉。這，可作為區分革命者與投機者的試金石。

原始人崇拜圖騰，崇拜大自然這個暴躁的母親；宗教徒崇拜上帝，崇拜這個人造的虛幻的權威；資本家崇拜金錢，崇拜黃金和白銀粼粼的亮光；而光明磊落的共產黨人，卻崇拜真理，崇拜擁有真理的世界創造者——強大的人民群眾。

實踐是最嚴正的母親。真理在她偉大的母腹中誕生，又受到她無私的檢驗。她以母親火熱的心胸，呼喚和推動著真理不斷前進，賦予真理以金子般的品格，讓真理在生活的砧石上越錘打越放明輝；同時也無私地給那些已經和生活的常青之樹脫節的枝葉，打下否定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