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各一方心相隨

沙青

朱時茂，是影片《牧馬人》主人公許靈均的飾演者。在《牧馬人》中，許靈均傳奇式的婚姻戀愛經歷催人淚下，令人深思。在生活中，朱時茂又是如何擺放事業和愛情的位置的呢？

時間對于朱時茂來說是吝嗇的。他今年剛滿28歲，已馬不停蹄地參加了六七部影片的拍攝。在幾年之內，從一個電影藝術的門外漢，到蹣跚學步，拾級而上，登堂人室，有多少知識迫切待他掌握！而時間，卻并不多賜予他一分一秒。屈指算來，他能留給范旭霞的時間真是少得可憐了。

范旭霞比朱時茂小4歲。他們在福州軍區話劇團結識，還是山東同鄉。在幾年的同臺演出中，他們之間萌發了甜蜜的感情。去年初，朱時茂和范旭霞結婚了。他們沒有舉行任何儀式，甚至沒有準備一間新房。倒不是沒有條件和能力去進行慣常的婚前準備，他們唯一缺少的僅僅是時間。婚期，安插在兩部電影拍攝的間隙。當時，朱時茂在八一電影制片廠剛拍完《飛行交響曲》，湊巧趕上春節，范旭霞來到北京，倆人又一同回到山東老家。新婚不過7天，兩人便匆匆分手了。一個到上海去拍《牧馬人》，一個回福州演話劇。雖是心心相隨，畢竟天各一方。

塑造許靈均這樣一個時間跨度大，感情復雜的角色，對朱時茂來說是困難的。朱時茂今天在寧夏體驗生活，明天到甘肅拍外景，全神貫注，來去匆匆，轉眼過去了九個月。一對年輕夫妻，新婚一星期就天南地北地各自奔忙，難道他們是鐵石心腸嗎？不。一封封滿載愛的書信，追隨著朱時茂南來北往的蹤跡，激勵著朱時茂塑造角色的信心。可是，屬于朱時茂自己的時間太有限了，他往往只能擠出睡覺的時間給范旭霞回信，可幾頁紙片又怎么容納得下他那么多牽腸掛肚的思念。

《牧馬人》攝制組回上海拍內景時，朱時茂給范旭霞打了一次長途電話。在朱時茂眼睛里“又開朗、又溫柔、還很要強”的妻子，一聽到朱時茂的聲音便哽咽起來。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了，自朱時茂拍《飛行交響曲》以來，兩年間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才一個多月。范旭霞握著電話，淚珠成串，卻始終未吐露“回來”的召喚。感情上的矛盾狀態使她情不自禁地落淚，但感情卻并不能替代她的理智。作為同行，她深深理解事業在朱時茂心中的位置。

去年12月中旬，《牧馬人》的拍攝工作結束了。朱時茂沒有讓自己松弛下來，他立刻又接受了一個新角色——在河北電影制片廠和八一電影制片廠聯合拍攝的故事影片《柯棣華》中飾演柯棣華。兩片拍攝間隙，不過10天左右。他星夜起程，直奔福州。不料，興沖沖的朱時茂到了福州，范旭霞卻隨團到廈門演出去了。朱時茂旋即登上去廈門的火車。見面了！一別9個月，新婚夫妻總算又見了面。可是，這次又輪到范旭霞有演出任務在身。朱時茂返回福州，在結婚9個月之后才整理打掃出他們的新房。范旭霞風塵仆仆地終于從廈門趕回家，但第二天又到了朱時茂起程去北京的日期……

人，都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朱時茂又何嘗不希望享受妻子的溫存，家庭的溫暖？他只不過把事業看得更重一些罷了。何況，“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