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狼

彭成梁

1943年，印度。出現在銀幕上的英國“特別行動執行部”主任科林·麥肯齊顯得憂心忡忡。原來，就在前一個月，德軍潛艇“海狼”號擊沉了46艘盟軍商船。德軍如此高的命中率，證明他們掌握了非常準確的情報。而麥肯齊領導的“特別行動執行部”又截獲了德軍的密電，這密電是由孟買附近的果阿港發出的。麥肯齊斷定，在果阿潛伏著德軍的秘密電臺。只有掐斷間諜電臺和德軍潛艇之間的聯系，才能確保海上通道。可是，果阿是萄萄牙所屬的中立港，英國方面是不能采取軍事行動的。

“特別行動執行部”負責秘密活動的路易斯·普尤中校和他的好友加文·斯蒂弗德上尉，應召來到“執行部”，麥肯齊和他們作了商議，路易斯直截了當地說：“我有一個辦法，我和加文到果阿去一趟。”

不久，在風光旖旎的果阿，出現了沉著老練的路易斯和精明強干的加文。在繁忙的港口附近，他們發現了幾個德國人，便跟蹤來到一家賭場。那是一所陰森森的建筑，里面賭徒云集，氣氛喧鬧、粗野。路易斯找到了老板，言談之間，打聽到那幾個德國人，原來是從一艘名叫“愛麗絲”號的商船上下來的。這時，加文已加入了賭徒的行列，開始向一個年輕貌美的寡婦獻起殷勤來。她叫克倫威爾夫人，就住在本市。加文告訴她，他是做茶葉生意的，明天就回孟買。克倫威爾夫人信以為真。分手時，她含情脈脈，約加文下次仍在賭場相見。

路易斯從老板處獲悉：一個臉上長痣的印度人和一個高個子歐洲人常有聯系，他們比較可疑。但是，他們離開賭場不久，賭場老板卻被人暗殺了。他們趕回德里，向麥肯齊匯報。麥肯齊對他們的果阿之行很不滿意，認為他們“弄到的情報少得可憐”。路易斯反駁說：“提供情報的人被殺，可見路子對頭。”麥肯齊答應出面，通過英國在果阿的間諜，搞清楚老板說的那個印度人的詳細情況，然后制定一個周密的計劃。消息馬上來了。那個臉上長痣的印度人，很可能是泛歐航運公司的職員古必達，住在果阿卡勃拉街197號。而那個高高的歐洲人，則是德軍在南亞的頭號間諜董佩大。

路易斯趕緊找到加文，又一起來到了果阿。他們找到卡勃拉街197號，果然在盥洗室里抓住了古必達，又從他那里搜獲一份還沒有發出的重要情報。這證實了古必達的身份。為了抓住董佩大，他們放了古必達。

這天，在一個幽靜的咖啡店里，古必達坐在桌旁，東張西望，顯然在等什么人。他一見路易斯和加文，便想離開，被路易斯止住了。不久，來了一個身材高大的歐洲人，路易斯心想：“他就是董佩大？”可是，這個歐洲人走過古必達的身邊，又匆匆走掉了。他剛出門，走進來一個牽著狗的貴婦人，加文馬上迎了上去，說：“克倫威爾太太，真巧，我在此恭候多時了！”克倫威爾太太掃了咖啡店一眼，與加文寒喧了幾句，托辭說要**狗，離開了咖啡店。

晚上，加文告訴路易斯，他要接待克倫威爾夫人，請路易斯在外面待些時候。路易斯信步來到碼頭上，突然遭到兩個家伙的襲擊。路易斯被絆倒在地，挨了些打，但他馬上就占了上風，終于將這兩個人擊斃在碼頭上。與此同時，加文和克倫威爾夫人正在房里喝著香檳，突然屋門大開，闖進一個人，用槍口對準加文，喝道：“舉起手來！”加文回過頭，原來是古必達。克倫威爾夫人隨手扔出一只酒瓶，恰好打在古必達手上，手槍一下子掉在地上。加文趁勢撲了過去，和古必達撕打起來。加文奪到手槍，只聽一聲槍響，古必達應聲倒下。

路易斯聽到搶聲，匆匆趕來：“天哪，這是怎么回事？本來說好明天要談茶葉生意的，這下要上警察局了！”加文忙向克倫威爾夫人介紹：“這是我的老板路易斯。”克倫威爾夫人馬上告辭了。加文把她送到外面，他回來后，路易斯責備他說：“不必把他打死，應該讓他提供董佩大的情況。”加文聲辯說：“我是迫不得已”。這時，他才發現路易斯被打的痕跡。

第二天，路易斯和加文，通過“行動部”設在果阿的間諜據點“茶房”，搞到了一輛白色轎車，捕獲了那個歐洲人。他果然就是董佩大。他們并了解到德軍電臺就設在“愛麗絲”號商船上。他們押著董佩大，飛快開著轎車。快到邊卡的時候，董佩大突然大叫起來：“救救我！他們綁架我……”路易斯趕緊捂住他的嘴，不想用力過猛，竟把他掐死了。

路易斯和加文回到德里的“執行部”。麥肯齊對他們大發脾氣：“你們壞了大事。殺了董佩大，立刻會有人接替他。我們仍不能破譯他們的密碼。這兩天又有三條船被擊沉。我恨不得沖進港去把它炸個稀巴爛。偏偏沒有辦法。”路易斯說：“專業人員干不了，何不用業余的？讓英國平民登上‘愛麗絲號，萬一出事就說是商人胡鬧。”麥肯齊問他：“你想用什么樣的平民？”路易斯回答：“加爾各答輕騎會”。加爾各答輕騎會是1759年由英國駐印度第一任總督勞伯特·克里夫創辦的商會組織，曾參與1900年的波爾戰爭。第二次大戰期間則由經營茶葉、黃麻和木材的商人組成。麥肯齊對這個主意雖然有些猶豫，但又沒有更好的辦法，便同意了。

路易斯找到輕騎會長比爾·格里斯，講明了來意，滿頭白發的比爾一口應承。他馬上召集了全體會員大會。當他向會員們宣布此事后，大家無不爭先恐后，踴躍報名。比爾和路易斯從中挑選了18個會員，組成了輕騎突擊隊。加文因為另有任務，沒有同行。老會員杰克沒有被選上，他苦苦哀求，終于獲準隨同加文出發，協助加文。

由于無錢租船，英國海軍又幫不上忙，比爾搶了一艘破舊不堪的挖泥船，帶著一批突擊隊員，從海路繞道前往科欽。路易斯帶著另一批突擊隊員，坐火車去科欽。這時，加文和杰克已先到了果阿。他給杰克派了一個任務，自己來到一座十分幽靜和漂亮的別墅，找到了一個闊佬，以幫助他的幾個孩子，免費在印度上學為條件，請他買通萄萄牙總督，在節日之夜，召開一個聯歡會，邀請果阿港所有船只的人員參加。一切安排停當后，他又去找克倫威爾夫人。

比爾和路易斯在科欽會合后，又坐船去果阿。在果阿，杰克已為他們租定了住所。

這天，加文要去教堂赴約。他讓杰克在旅店等他。加文才走不久，克倫威爾夫人卻偷偷來到他的房間。原來，她就是德國二號間諜。她翻遍了加文的所有東西，似乎是想找到些什么，誰知杰克無意中闖了進來。克倫威爾夫人擲過去一把匕首，把他刺殺了。

這時，比爾和路易斯率領的突擊隊員開始起航了。路易斯向大家說明了炸掉“愛麗絲”號的具體任務。船上一片喧鬧的氣氛。可是，這艘舊船實在太破了，主機出了毛病，不得不停下來修理。

教堂里，燭光閃爍。一個男人正在那里禱告。他看到加文走進來，便將一張紙條放在一支蠟燭下。克倫威爾夫人取出紙條，上面寫著“把他干掉”四個字，克倫威爾夫人毀掉紙條，正好加文向她走來。克倫威爾夫人告訴加文：“今晚到總督府的舞會上再說吧。晚上九點，來卡瑪街21號，這是我的地址。”

加文按時來到了卡瑪街21號。他剛跨進門，就遭到德國間諜們的襲擊，他機敏地躲過了射來的子彈，奪過手槍，將襲擊他的德國間諜一一擊斃。然后，他脫下沾滿血跡的衣服，換上干凈外衣，來到總督府，在舞會上找到了克倫威爾夫人。她見到他還活著，有些慌亂，可馬上又竭力鎮靜下來。他們來到一間靜室。克倫威爾夫人在和加文擁抱時，悄悄掏出了匕首，誰知加文早有防范，這匕首絲毫沒有傷著加文，卻刺進了克倫威爾夫人自己的腰部。這個德軍女間諜就這樣一命嗚呼了。

比爾和路易斯率領的突擊隊員，修好了破船，悄悄接近了“愛麗絲號”。路易斯讓大家喝了幾口酒、將剩下的酒全部灑在身上，裝成一些醉漢的樣子。船輕輕挨近了“愛麗絲”號。他們在“愛麗絲”號上安上了定時炸彈，然后就出其不意地沖上“愛麗絲”號，一陣掃射，消滅了留在船上的德國人。他們馬上又退回自己的破船，拼命駛離“愛麗絲”號。忽聽得“轟隆隆”幾聲巨響，“愛麗絲”號爆炸了，附近的兩艘商船也隨著燃燒起來。這一場大火，把海面染得通紅通紅。

“海狼”號潛艇上的德國軍官正在為收不到來自間諜船的任何訊號而著急，一個軍官說道：“明天又無事可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