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錚
街頭巷尾,常張貼著一些懲處罪犯的布告。
布告是威嚴的。它向世人宣告: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布告也是引人的:庸人獵奇情節,智者思其內涵。
下面幾個案例中的罪人并非慣犯,但從他們犯罪的過程中,可以總結有益的教訓。
“債”,該怎樣還?
被告林瑩女23歲漢族××市××區待業青年。林與男友王達戀愛期間,關系密切。曾在熱戀及服侍王母(生病)期間花了自己300元,后來卻借了王500元。不久關系破裂,王向林討200塊錢,林難以接受。為了報復,她利用與王未完全斷絕交往之機,配了王家門的鑰匙兩把,于今年四月的一天晚上,私入王家撬開皮箱拿走現金70元、糧票160斤、磁帶兩盤、一個540元的活期存折和200元的定期存折。隔天,她在活期存折中取走500元更改戶頭存入銀行,打算在王再次討錢時將錢還給王。
林作案時戴白手套,并用刀砸壞窗戶制造假象。
林觸犯法律,犯盜竊罪。但被捕后認罪態度較好,有悔悟表現,又念其初犯,依法判處有期徒刑二年,緩刑三年,追回全部贓款贓物。
情人未必都能成眷屬。
關系好時,不分你我;一旦破裂,就要算細帳了。算來算去,都覺得“吃虧”,“我吃了虧,也不讓你占便宜”,這就是釀成案件的最初心理。
由“吃虧”想到報復,一想起報復就容易引起沖動,沖動加無知最容易構成犯罪。這就是他們由“自由人”變成犯人的思想軌跡。
帳該怎么算?債該怎么還?
只要處于“常態”,這不是什么問題。
滿可以再協商
被告李菲文男24歲漢族××市郊區農村社員。李于1984年4月26日晚,騎自行車不慎將農村女青年吳飛燕右腳軋傷。李即帶吳到附近解放軍醫院治療。經醫院檢查,未發現吳有骨折等嚴重傷情。之后,應吳等人的要求,李又送吳到市內兩所醫院檢查,均未發現吳有嚴重傷情。在就解決此事進行協商的過程中,李對吳等人提出的過高要求和苛刻條件不滿,遂于4月28日上午在吳的住所內,用方木、鐵棍連續猛擊吳的頭部,造成吳重度顱腦損傷死亡。李行兇后主動到公安機關投案自首。由于被告人的罪行給被害人家屬造成了一定的經濟損失,被害人之父提出民事訴訟,要求被告人賠償損失人民幣5,000元。
李菲文犯故意殺人罪,性質惡劣,后果嚴重,本應嚴懲。但因其殺人后能主動投案自首,有悔改表現。人民法院依法從輕處李犯死刑,緩期二年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并賠償被害人家屬損失人民幣1000元。
人們在生活中彼此磕磕碰碰的事是難免的,只要雙方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協商,多作自我批評,問題可以得到妥善解決。
李菲文從不慎軋傷人到殺人,其間只不過48小時。在這短短的時間內,雖然對方提出了一些過高的要求,但他滿可以耐心地和對方協商。若協商不成,也可以請有關單位的領導或司法機關調解處理。
如果人人都象李菲文這樣目無國法,稍不如意,就置對方于死地,社會還能安定團結么?
“家法”再嚴不是法
被告魏大興男34歲××市衛生局干部。其弟魏魯沖(因犯搶劫罪于1979年8月14日被判三年徒刑,1981年10月25日釋放)在刑滿后不服家長管教,并幾次推打其母造成臀部挫傷以致心臟病復發。他還在家多次揚言要殺公安干警,且在外曾將他人打傷。魏大興及其父母因發現魏魯沖藏有匕首一把,怕惹出大禍,便于1982年3月2日晚對他進行規勸教育。魏魯沖不但不聽勸告,反用鐵棍將其母頭部打傷。魏大興盛怒之下奪過鐵棍猛擊其弟頭部至昏倒在地,因怕他以后繼續闖禍,便索性將他勒死,次日主動到公安局投案自首。
魏大興犯故意殺人罪,依法判處有期徒刑二年,緩刑二年。
“大義滅親”也好,“為民除害”也好,“滅”和“除”的權利,只限于國法。
你是父母也好,你是兄長也好,“家法”只能“管”和“教”;動用刑具和兇器,那就會造成“不讓別人犯法,而自己卻犯了法”的后果。
親人之間,容易感情用事。氣急了真恨不得除掉了事,這樣做不好,要三思而后行。
一“思”促其冷靜,二“思”促其權衡,三“思”喚其理智。
理智是法的閘門。
不需臟了你的手腳
被告邱劍龍男29歲××市機械廠工人。與被害者陳明創原是好友。1984年2月6日晚回家發現陳正與妻子江秀麗在屋內發生兩性關系,邱氣憤之下闖進屋內,隨手操起桌上的一把蘋果刀向陳的左胸、左后背各扎一刀,以致將陳肺主動脈刺破,造成失血性休克死亡,并將自己之妻江秀麗左胸刺傷(經搶救已傷愈康復)。
邱行兇之后立即告急搶救、并投案自首,在押期間又能坦白認罪、態度誠懇,并有立功表現。
邱劍龍犯故意傷害罪,依法判處有期徒刑三年,并在有經濟能力之日起附帶民事原告人余惠敏小男孩撫養費每月10元,二年為限。
看到這則布告之后,許多人都會說,遇上這種事我也得動刀子,對這種禽獸之人,還能客氣嗎?
合情、合理而不合法的事是常有的。
有些問題是需要用刀、槍解決;有些問題需要用“牢”、“勞”解決;有些問題需要用文、筆解決;有些問題需要用輿論解決。象這樣的奸情,法律自有公斷,不需臟了你的手腳。
從這個案件中,倒要提醒人們:
交友要辨真偽。
籬牢犬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