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曾是戰場

寧　宇

這里曾是戰場

硝煙彈片飛濺波谷浪崗

高聳的水柱是憤怒的拳頭

咆哮的浪花是戰鼓擂響

那呼嘯的大清黃龍旗

在水云火光中燃燒、埋葬

湛藍的海水書寫歷史

歲月的蝕力不能把它淡忘

我俯身探首渤海這面鏡子

照出鄧世昌的尊嚴，方伯謙的賊相

“致遠艦”即使被擊毀沉沒

不屈的靈魂仍屹立浪尖上

偏信奸賊庸才的一派胡言

北洋艦隊變成昆明湖移不動的石舫

甲午海戰失敗的炮聲

宣布了大清王朝的徹底滅亡

一個朝代驕橫又怯弱的哀歌

留給了歷史的回音去演唱

這里曾是英雄和懦夫的戰場

這里記載驕傲與恥辱的一章

我在云水碧天之間憑吊

發現開發海上油田的井架閃亮

瞧吧！英雄的靈魂護衛著

新的時代屹立在東方

1983.8.2.渤海上

海上有聞

是那一顆嗎？剛剛從戈壁

升起的科學衛星

我翹首尋覓……

海上一輪明月，正十五

鋪一條水路，銀波粼粼

喇叭里，傳來

發射基地，記者的實況錄音

——“點火！……起飛！……”

“轟——”

是濤聲，是海嘯

滿海都是喜悅的顫音……

我倚舷遠眺

碧海青天，有一顆銀星移動

穿空過云，是那么驕傲矜持

也許，整個世界都在跟蹤

地球上，轉動多少

驚詫的眼睛……

啊！是那一顆嗎？剛從戈壁

升起的科學衛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