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清中國改革的政治方向

前面我們從這次學潮的后果上進行了反思，同學們對它所帶來的社會危害也許有了比較清醒的認識。但有的同學會說：“當初我們確實是誠心誠意擁護改革，想推動改革的，怎么會落得這樣的結果？”特別是中央提出要開展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的斗爭以后，這些同學覺得難以理解，“怎么又把學生游行與自由化連起來了？”想不通。我們并不懷疑，絕大多數同學是真心擁護改革，想推動改革的，問題是這些同學當初心目中的改革是個什么樣子？到底改革要改到什么方向去？開放要開到什么地方去？從一些游行口號和大字報中可以看出，在這些帶有根本政治原則和政治方向的重大問題上，這些同學至少是糊涂的，甚至是完全偏離了正確的軌道。

現在有這樣一些主要錯誤思想觀點：一是認為，“我國還缺了資本主義，要補課”，即所謂“超前論”或“補課論”；二是認為現在是共產黨“一黨專政”，黨說了算，“要搞多黨制和黨內派別制約”，即所謂“多黨制”或“制衡論”；三是認為現在的民主是一種“官僚民主”，主張取消民主集中制，要求真正的“民主、自由、人權”，即所謂“民主自由論”；四是認為“馬列主義的許多觀點已經過時，馬列主義只不過是一個“學派”，即所謂“過時論”、“取消論”……這些錯誤思想、觀點的實質，就是當今中國的建設和改革要不要堅持四項基本原則，其核心是要不要堅持社會主義和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問題。對于這些涉及政治方向和根本原則的大是大非問題，希望同學們認真嚴肅地想一想

我們選擇的社會主義道路對不對？

懂得近代史的同志都知道，拜西方為師、走資本主義道路，中國人不是沒有試探過。從康有為、梁啟超的資產階級改良派的嘗試到孫中山領導的辛亥革命的失敗，證明此路不通。只有在無產階級及其政黨領導下經過新民主主義革命，然后向社會主義過渡才是唯一出路。

新民主主義革命成功，說明我們已經完成了反封建的資產階級民主革命，但是我們國家為什么沒有走資本主義獨立發展的道路呢？這是由新民主主義經濟的客觀矛盾決定的，并不是象有些人所說的“是政治強力的結果，而不是經濟發展的必然”。當時，我國生產力雖落后，但卻出現了社會化大生產，剝奪官僚資本就產生了適應這種生產力的社會主義國有經濟；民族資本主義雖還有有利國計民生的一面，但它與我國已出現的社會化生產力的矛盾卻是客觀存在；土改后出現的勞動者私有的小農經濟，它有適應農村主要是手工勞動的一面，也有與社會主義大工業的矛盾及其自身兩極分化的矛盾。在這種情況下當然只有發展社會主義經濟，利用、限制、改造民族資本主義，把小農經濟引上集體化道路，即走中國式的社會主義道路，才是使我國生產力得到進一步解放的唯一正確的道路。

關于這個問題，有的同學在理論上還有一個誤解，就是認為人類社會發展必須要經過五種社會形態，我們恰恰缺了一段資本主義。馬克思在《<政治經濟學批判>序言》中說過人類社會是依次經過五種社會形態。這句話的本意和實質是為了說明人類社會發展不是雜亂無章的，而是有規律地從低級向高級發展的。支配社會發展的客觀規律是生產關系一定要適應生產力性質的規律，符合這個規律就是符合社會發展規律。并不是說每個國家的社會發展過程都必須由五種社會形態構成。比如美國，就是從獨立戰爭后，直接進入資本主義社會，并沒有經過封建主義獨立發展的階段。我國社會為什么非要經過資本主義獨立發展的階段呢？

建國以后的歷史證明：我們選擇的社會主義道路是正確的。倘若我們選擇了資本主義道路，一九五0年我國人均創造的國民收入只有幾十元，按資本主義的分配方式，大部分國民收入作為剩余價值裝入資本家的腰包，那么政治上雖然站起來了的中國人民，經濟上仍然是解放前那樣的民不聊生的局面。不選擇社會主義，人民能答應嗎？現在，我國的人均國民生產總值也不過八九百元，如果搞資本主義，資本家將重新無償占有勞動者所創造的財富的大部分，那么廣大工人、農民、知識分子連基本生活也難以維持。不堅持社會主義，人民能答應嗎？

《人民日報》今年三月五日發表的胡繩同志的文章《為什么中國不能走資本主義道路》，對這個問題作了比較全面的論述，薦請大家讀一讀。改革、開放、搞活，是不是羞羞答答地補

資本主義的課？

有的同學認為，現在搞改革是應當的，但現行的一套政策跟資本主義差不多，說什么“改革打的是社會主義的旗子，邁的是資本主義的步子；拿社會主義的筐，裝資本主義的貨”。類似這種對改革、開放政策的誤解，不僅學生中有，社會上也有。這里有兩個方面的原因要說清楚。

一是長期以來，我們在對于社會主義的理解和宣傳上有偏差。從而在人們的頭腦中，形成這樣一種錯誤觀念：社會主義就是一個簡單的模式，即單一全民所有制，似乎只講計劃經濟的純粹公有制才叫社會主義，否則就不叫社會主義。實際上，每一種社會制度的完善都需要一個很長的歷史過程，社會主義也要分階段進行。我們現在還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以公有制的主的多種所有制形式并存和有計劃的商品經濟的發展是這個階段的客觀需要。所以，把我們按照初級階段社會主義的要求，從中國的國情出發調整所有制結構，堅持在公有制為主體的前提下大力發展社會主義有計劃的商品經濟的做法，視為“補資本主義的課”，這是一種誤解。

二是長期以來，我們對資本主義也缺乏辯證的歷史的分析。在對資本主義的批判中有不夠科學、準確的地方。實際上，存在于資本主義社會中某些推動社會生產力的具體做法，也可以拿來加以改造，有限制地為我所用。這些屬于方式方法的東西，如果為社會主義社會服務，它就是社會主義的，如果為資本主義社會服務，它就是資本主義的。講計劃就認為是社會主義的，講市場就認為是資本主義的，這種簡單化的肯定和否定，是不科學的。今天當我們利用這些方式方法來為社會主義服務時，有人就以為是在搞資本主義，補所謂資本主義的課，這也是一種誤解。一切事物都是以它的特性為標志的。資本主義私有制、剝削剩余價值、社會生產無政府狀態等特征才是資本主義的本質特征。而我們堅持的公有制、按勞分配和共同富裕等是社會主義的本質特征，是區別于資本主義的質的規定性。

我們選擇社會主義道路是對的，但工作中確有失誤，產生不少問題。一是脫離我國生產力狀況所決定的只能搞初級階段的社會主義的要求，在所有制變革上搞“一大二公”，過于單一；二是不承認社會主義也要發展商品經濟，沒有實行開放、搞活的方針，使本來應該生機盎然的社會主義經濟在很大程度上失去了活力。在總結這些問題的經驗教訓時，有幾個認識上的界限應當劃清：一是不要把在所有制變革方面要求過高過急的具體做法的不成功，當作社會主義道路的不成功；二是不要把經濟體制的弊病當作社會主義制度的必然產物；三是不要把由于對馬克思主義某些僵化和教條化理解所造成的失誤，當作馬克思主義失靈。正因為上述認識上界限不清，就很容易把改革、開放、搞活與堅持四項基本原則對立起來，認為改革就是補資本主義的課。這完全是錯誤的。

因此，總結建國以來三十八年的經驗教訓，我國必須走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道路。蘇聯模式不行，美國等西方模式也不行，三中全會以前我國的僵化模式同樣不行。建設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必須堅持兩個基本點：一是堅持四項基本原則，一是堅持改革、開放、搞活的方針。兩者互相聯系，缺一不可。這是我們沿著社會主義道路繼續勝利前進的兩面旗幟。

美國式的“民主”在中國行得通嗎？

這次學潮最流行的口號是“要民主”“要自由”“天賦人權”“自由競選”等等。但是，具體一問要的是什么樣的民主、自由，許多學生自己也答不上來。

民主，是國家制度，是政治權利。從國體來說，是指階級的政治地位；從政體來說，是指統治階級內部的工作程序、制度和規范，是為國體服務的。我們進行民主建設，首要的是從制度上保證黨和國家政治生活的民主化、經濟管理的民主化、整個社會生活的民主化，促進現代化建設的順利發展。

可是有些同學理解的民主，就是個人的所謂民主權利，主張自由競選等。他們把美國式的“民主”，看成是最完美的民主形式。其實，號稱資產階級民主典范的美國，現在約有三百多萬居民無定所，四處尋找工作的季節性工人和失業者，因居住資格的限制被取消了選舉權；約有二百五十萬不識字的勞動人民，因教育程度的限制被剝奪了選舉權。此外，美國有二千四百多萬人生活在官方規定的貧困線以下（其中有七百萬到一千萬失業大軍）。而競選一個眾議員需要十五萬美元，競選一個參議員要五十萬到一百萬美元，競選一個總統要花六千萬美元。在美國名為競選，而有相當多的人并沒有參加投票選舉。據美國人托馬斯·戴伊寫的《誰掌管美國》一書透露，美國如今掌握實權的七千多人中，僅大企業和銀行的董事長、董事、總經理即占四千三百多人，資產階級支持的政客有二百八十多人，其余的則是資產階級新聞界、文化界與“民間組織”的頭頭。這種建立在金錢基礎上的民主，廣大勞動人民能夠享受多少呢？從享有民主權利主體的廣泛性來看，只有社會主義民主，才在人類歷史上真正實現了“大多數人的統治”。同學們應該了解中國的實情，外國的真情。

社會主義民主從本質上說是最高形式的民主，但是在發揚、發展社會主義民主方面，還存在一些問題。正如同學們也談到的那樣，黨和國家的民主生活還不夠健全，在這方面過去有過教訓。從黨和國家領導制度、干部制度方面看還存在一些弊端。這些弊端阻礙著社會主義民主的發揚。在大學生中，發展社會主義民主、加快民主建設進程的希望值很高，使大家感到理想中的民主和現實生活中的民主差距太大，所以同學們急于完成政治體制改革任務，恨不能一下子就達到高度民主的理想境界。然而實際上的民主建設是有個發展過程的。任何民主，作為一種國家制度，它的實現離不開經濟和文化的發展，受到商品經濟發展程度和生產力發展水平的制約，受到人民民主意識和人民教育程度及現有文化水平的制約。社會主義高度民主的建設，是一個隨著物質文明、精神文明建設的深入而逐步發展的漸進過程。

有些同學在游行宣言中提出的所謂民主要求，很明顯是一種絕對的民主。在我們社會主義國家、民主和法制是密不可分的。民主是法制的前提和基礎，法制是民主的體現和保障。民主只有法律化、制度化才能真正實現。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么干就怎么干，那不是民主，那叫無政府主義。“文化大革命”中，我國第一部憲法和已經制定出來的一千多條法律、法令變成一堆廢紙，無政府主義橫行，少數人有了絕對的民主，絕大多數人失去了起碼的民主權利，連生命財產安全也得不到保證，這場歷史悲劇決不能重演。世界上任何國家的民主都是相對的，都是有條件限制的。比如眾所周知的“民主天地”—海德公園，在那里隨便說什么都成，就是不能說“打倒女王政府”、“暴力革命萬歲”。

我們的社會主義民主自由同樣是有限定的，它必須在憲法和法律的規定范圍內行使，其中最根本的就是：不能反對四項基本原則。所以我們說，民主只能通過制度化、法律化逐步加以完善，“四大”的辦法不行，那將更不利于民主的實現。對于這一點，同學們必須有個清醒的認識。搞現代化沒有中國共產黨的領導行不行？

有的同學說：“共產黨的昨天是偉大的，但是黨只能領導革命戰爭和政治運動，沒有能力領導經濟建設。”這種說法是根本錯誤的，因為它既不符合中國的歷史，也不符合中國的現實，從理論到實踐都站不住腳。

六十多年黨領導中國革命和建設的歷史表明：沒有中國共產黨，不但沒有新中國的昨天，也不會有社會主義中國的今天。中國共產黨是全中國人民的領導核心，這不是哪個個人的主觀愿望，而是六十多年的革命實踐作出的結論，是十億人民經過比較而作出的選擇。

我們這樣一個幅員遼闊、民族眾多、十億人口的大國，政治、經濟、文化發展又是如此不平衡，在這種條件下，要帶領人民走上共同富裕的道路，談何容易！說實話，除了中國共產黨，在中國沒有任何一個階級的政治力量可以當此重任！這是由中國的國情，由我們黨的性質所決定的。黨是各族人民利益的忠實代表，是以為人民服務為根本宗旨的。只有中國共產黨能夠最廣泛地聯系人民群眾，能夠領導人民實現各階層群眾的共同理想。

有人說黨不懂經濟，這是一種偏見。過去，我們全黨長期從事戰爭，在戰爭中學會了領導戰爭，怎么就不可以在經濟建設中學會領導經濟？我們國家是一個小農經濟的汪洋大海，商品經濟很不發達，在這個特定的歷史條件下，沒有實踐經驗，哪一個人、哪一個黨天生下來就懂得、就能夠領導經濟建設呢？如今人們都擁護我國的經濟改革，這場改革究竟是誰首先提出和領導的，還不是中國共產黨！

至于說到黨也有失誤，黨也犯錯誤，這是事實。可是哪一個國家的哪一個政黨又沒有過失誤，沒有過錯誤呢！共產黨人不是神仙，不是圣人，同樣要在實踐中認識真理，增長才干。問題不在于有沒有缺點和錯誤，而在于對缺點錯誤抱什么態度，是嚴肅認真地正視，實事求是地改正，還是遮遮掩掩。我們黨對自己的錯誤從來是敢于正視、嚴肅揭露、有錯就改的。黨內幾次大的失誤都是黨自己糾正的。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經過撥亂反正，我們黨果斷地實行戰略轉移，把全黨的工作重心轉移到經濟建設方面來。經過八年的努力，我們創造了建國以來政治上、經濟上最好的歷史時期。與此同時，又大力加強全黨、全社會的民主政治建設，繼經濟體制改革之后，黨中央又及時地提出了政治體制改革的任務，努力推進民主政治的制度化法律化。黨是在實實在在地改善自己的領導。世界上有哪一個政黨能象中國共產黨這樣勇于堅持真理、修正錯誤？這樣真心實意地為大多數人謀利益？實踐證明，用馬克思主義革命理論武裝的中國共產黨，完全有能力領導四化建設。建設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必須堅持共產黨的領導。

在中國可不可以搞“多黨制”？

完全可以相信，多數同學是擁護黨的領導的，如果在中國取消黨的領導，多數學生是不贊成的。但是有些同學，可能出于良好的愿望和急切的心情，感到政治體制改革進展緩慢，看到黨內不正之風一時不能好轉，錯誤地認為，我們黨內存在的一些問題是我們黨自身無法解決的。于是他們提出“多黨制”或“一黨多派”的主張，以為只有這樣，各種錯誤和腐敗現象就可以避免。似乎西方的多黨輪流執政制是一副良藥。

其實多黨制只不過是資本主義那種以私有制為基礎的自由競爭在政治上的表現，本質是資產階級內部的爭權奪利、勾心斗角，它不可能制止錯誤和腐敗。美國幾次對外發動侵略戰爭，并沒有被其他黨派制止，還不是讓別人打敗了才完事嗎？所以我們國家根本不可能采用多黨制的形式來制約我們黨，多黨制對于人民群眾來說也沒有任何意義。那樣做，只能使我們國家四分五裂，那還搞什么現代化！

同學們提出的我們黨和國家的領導制度方面存在的問題，比如黨政不分、權力過分集中、民主不夠充分、官僚主義嚴重、辦事效率低下等弊端，確實存在，但這正是我們黨要通過政治體制改革來解決的。我們國家進行政治體制改革的目的，就是為了消除黨和國家在領導制度上存在的弊端，以利于我國的長治久安，有利于加快現代化建設的步伐。

同學們講的黨風不正問題，我們同樣感到氣憤，并且黨正在大力采取措施糾正。有的還不僅僅是黨內不正之風，而是違法亂紀問題，那要依據黨紀國法進行處理和制裁。而有些不正之風，確是制度上存在的某些弊端造成的。小平同志講過：“制度好可以使壞人無法任意橫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無法充分辦好事，甚至會走向反面。”今后通過政治體制改革，這方面的問題可以從制度上解決得更好。決不能因為黨內有不正之風，就用多黨制來取代黨或取消黨的領導。

如何看待黨內存在的某些腐敗現象？有的同學在認識方法上總是存在片面性，只看少數黨員的不正之風和個別腐敗現象，而不看黨的性質是不是有了改變；只看工作決策中一時的失誤，而不看黨的路線方針政策是不是對頭；只看黨在某些歷史關頭犯過錯誤，而不看黨自己對待錯誤的態度。公正地說在一切執政黨中，中國共產黨是最真心實意為老百姓辦事的，也是最廉潔奉公的。

同學們總是說希望社會、希望黨能夠理解你們。是的，青年是需要理解的，應該承認，對青年的理解還有不夠的地方。然而理解是相互的，我們黨的干部包括領導同志，我們的工人、農民、戰士，以至我們黨，何嘗不需要理解！同學們要求黨理解你們，社會理解你們，可是你們對黨、對社會、對工農群眾和廣大知識分子有多少理解？如果不理解，你們又作了什么努力呢？

一些人主張搞“多黨制”的另一條理由是，中國黨內的封建殘余太重，只有多黨監督才好克服。如何看待封建殘余問題？必須明確指出，我們推翻封建主義的反動統治和封建土地所有制，是成功的，徹底的。但是，肅清思想政治方面的封建主義殘余影響這個任務，因為對它的重要性估計不足，對肅清封建主義殘余影響，重點是切實改革并完善黨和國家的制度，從制度上保證黨和國家政治生活的民主化、經濟管理的民主化、整個社會生活的民主化的認識也不足，以后很快轉入社會主義革命，所以沒有能夠完成。

現在應該明確提出繼續肅清思想政治方面的封建主義殘余的任務，并在制度上作一系列切實的改革。但絕不能因此就放松和忽視對資產階級思想和小資產階級思想的批判，放松對極端個人主義和無政府主義的批判。

中國歷史上長期處于封建割據狀態，嚴重阻礙了社會生產力的發展。國家為此是吃了大虧的。今天，封建主義的影響一定要繼續努力克服，但決不能搞政治上的多中心，重蹈歷史的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