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心情意緒

斯冬

一件紅襯衫，一個主人公安然，這是幾年前鐵凝獲獎小說《沒有扭扣的紅襯衫》中引人注目的一物一人。《假如你想認識她》這篇作品也有著同樣的一人一物，但變換了明顯不同的視角。如果說前者是在不同的生命階段上展示父母、姐姐、妹妹之間的心理差異和行為沖突，從中學生安然身上凸現當代社會變革中一些新的氣象；那么后者則是在兩個不同的空間（湘西山村與大學校園）里，呈現現在這個“安然”一份沉靜的心境，一段紛繁的思緒。

顯然，作品所顯露的心情意緒是從大學校園這一新的生活環境引發出來的。正是由于脫離過去那種熟悉而又較為封閉的生活環境，所以“安然”既感到對新環境的某種不適，又產生一些不由自主的顧盼和依戀。這是這篇小說的視點。

作品明顯的長處，在于給“安然”這個人物確立了可靠的生存氣氛：山村里的“安然”靠有著紅襯衫和能夠上大學，得到了其他山村女孩子所企羨的一份光彩和驕傲；現在的“安然”則由于來自湘西而受到同學女友有意無意的沖擊。這兩種氣氛都容易讓讀者走進。關鍵是對“假如你要認識我，請你找到湘西來”的意緒其流向的體察與認識。相對于自己現在的環境，“安然”明顯感受到過去湘西山村生活的某種簡陋，不發達之處，以及某些記憶中的柔情。但這并非是“安然”對山村生活的全部記憶。在“安然”對山村生活的切身體驗中，還有一種艱苦卓絕，努力生存的精神。我們如果理解“安然”用過去生活來驗證自己的用心，就不會去懷疑“安然”改造山村落后面貌的志氣了。但在另一方面，我又想，小說如能進一步突出表現“安然“曾經有過的那塊土地，深入挖掘那塊土地的生命底蘊，并突出她從那塊土地上脫穎而出的，繼續前行的使命和信心，那么，作品所顯露的當代女大學生的這段心情意緒及其流向所指，是不是會更加飽滿，更有一種開放的氣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