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萬鈞教授的《歐美文學史和中國文學》(福建教育出版社1989年5月出版)與國內(nèi)的一些外國文學史寫法不同,材料豐富,角度新穎。
此書框架由兩部分構(gòu)成。歐美文學史部分有以下幾個特色:其一是介紹歐洲文學的源頭,兼談希伯來文學。國內(nèi)一些外國文學史只談古希臘文學,但希伯來文學實為歐洲文學兩大源頭之一,不能不談。其二是從小說、戲劇、詩歌史的視點去寫,這是一種新的寫法。增加了一些新作品的介紹,如中世紀英國最著名的宗教劇《每個人》,英國第一部散文長篇小說《亞瑟王之死》等,這些作品在戲劇史或小說史上的地位是不可或缺的,而國內(nèi)的外國文學史卻不見有。其三是信息量大,一直寫到歐美后現(xiàn)代主義文學、拉美當代文學、蘇聯(lián)當代文學。其四是比較的寫法,例如在介紹歐洲文學的源頭時,兼對中西文學的發(fā)端作了比較。在介紹自然主義與唯美主義流派時,兼論述了這些流派對中國現(xiàn)代小說戲劇的影響。還有作品的比較,如《包法利夫人》與《金瓶梅》。
作者對西方某些名著的分析相當深入,頗有獨到的見解,如《湯姆·瓊斯》在小說史上的地位,《艾凡赫》借鑒的特色,莎士比亞對素材的提煉,《巴黎圣母院》的戲劇手法,《白鯨》中亞哈形象的評價,《百年孤獨》在家族小說中的創(chuàng)新,《這里黎明靜悄悄》的現(xiàn)代藝術(shù)風格,《斷頭臺》的藝術(shù)結(jié)構(gòu)。其分析能吸引人的原因,也在于比較。“法國普法戰(zhàn)爭小說巡禮”一節(jié)的寫法,是一個范例。
該書引人注目的部分包括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的外來影響、中西小說戲劇的平行研究。比較的方法尤其鮮明,比較的論述也更為集中。在作中西小說比較時,把長篇小說與短篇小說分開比較,因為兩者的發(fā)展與特點大不相同。這樣的寫法具有科學性,是中西小說比較領(lǐng)域中的一個新突破。已故中國比較文學學會會長楊周翰教授為此書作序說:“萬鈞同志這部著作可以說是國內(nèi)有意識地用中西比較的觀點做的一次嘗試,特別是比較系統(tǒng)地探討了外國文學對中國文學的影響,以及外國文學和中國文學在幾個重要類型方面的比較研究,是一個可喜的開端,一定會引起更多研究外國文學史和中國文學史的同志的興趣。所以我很樂于推薦給他們,并希望能因此而開辟一條文學史的新路。”《歐美文學史和中國文學》也存在一些缺陷,例如文學史相應階段的比較缺乏系統(tǒng)。第二部分只比較了小說戲劇,不比較詩歌文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