秤桿“學問”

望著新房里那些領導新潮流的家具和各式各樣的家用電器，我心中頗為得意，得意過后也有幾分失意。錢是我掙來的，沒偷沒搶，但也的確有些來得不大光彩。

我是長子，參加工作又晚。父母都是老實守本分的人。我剛工作時，兩個弟弟還在上學，每月僅有的一點工資只夠吃穿，要想體面點，只有另找門路了。人們都說倒菜來錢，我就悄悄干起了這“第二職業(yè)”。為了求穩(wěn)，開始，只躉少量的菜賣，沒賺什么錢，心里很不是滋味。后來，我悟出了在秤桿上做文章的訣竅，而且一用就靈。

用幾個秤砣太不方便，也容易被發(fā)覺。在秤桿上做文章戲法就多了。

一天早上，我去躉韭菜，用右手的中指和食指夾著一塊小磁鐵。菜一上秤，我就用手背擋住賣菜人的視線，盡量把秤砣往下吸，加上天剛蒙蒙亮，硬將一個老農(nóng)的50斤韭菜當46斤躉來。賣時，先將菜灑些水，然后按市價出售。男顧客，尤其是男青年買菜，我即采取“快速行動”，在他們未看清秤桿上的星碼時就連忙收秤，將8兩說成一斤，以少報多，因為男人很少計較斤兩；老太太買菜，我就把磁鐵放在秤的托盤底下，因為老人眼慢，不會發(fā)現(xiàn)；而女青年買菜，我則用左手的小指偷偷抵住秤桿的大頭，因為她們往往只注意秤桿的高低；當然，對于四五十歲的家庭主婦，最好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因為她們有經(jīng)驗，常常是斤斤計較。就這樣，一次賺了10斤韭菜的錢。“經(jīng)驗”就是這樣積累的。

要賺錢就別怕吃苦。每月4個星期天再加上上中班時早晨的那點時間。苦干了兩年，結婚時，可以說是很體面了。可我望著這豪華的家具和這高檔的家用電器，總感到內(nèi)疚有愧，真對不起那些勤勞的賣者和憨厚的買者。還是“金盆洗手”吧，誠誠實實干活，心里才踏實。

安徽蕪湖陳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