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散的筵席

余木　張安

1 “食色，性也。”但多少年來，人們談“色”色變，對“食”卻可以先啖之而后談之，自命為“美食家”的大有人在。于今更有了“上山”、“下海”、“進城”等等在京城的流傳。這“山”、“海”、“城”不是地名，卻是食客心目中的“圣地”。這“山”是京城一家以火鍋聞名的餐廳，而“海”、“城”則指的是北京的粵菜兩大家——明珠海鮮酒家和香港美食城。“明珠”門面精致，內里典雅清幽；“美食城”高樓巍峨，里外皆富麗堂皇。兩家都高薪聘請香港的管理人員和高級廚師，在原料的優質精選上不惜工本，對“顧客至上”的服務也是三令五申。商家自然不會做賠本的買賣，吃“支票”、吃宴會的多的是。公司、企業做買賣談判、開會、宴請，還有眾多的港臺客，這些是花錢的“大頭”（兩家均占盈利的一半以上）。由此也不難看出吃在人們生活中實稱得上“多面手”，既能果腹解饞，又能為交際增添色彩，為聯絡感情創造氣氛，還能增加喜慶的歡樂，甚至還能緩解矛盾，協調人們之間的關系。大多數時候，人們的吃喝與商家的請客性質是一樣的：都會收回期待的效益。

2這樣的消費絕對是走在時代的前列了，你可以說這種超前是與時代的一種錯位，卻難保證自己不被誘惑。“上山”、“下海”、“進城”成了某些人的特權，你能視若無睹而不心急手癢，口干舌燥？攀比恐怕是誰也免不了的，保況在不少人眼里，有過那樣的特權（哪怕只此一回），意味著你將自己提高了一個檔次，盡管是哪方面提高了檔次，你跟他們可能都一無所知。“明珠”的菜譜穩中有變，以傳統為主；美食城則力圖以創新取勝。無論你是否美食家，只要你五官齊備、五臟俱全，欣賞、享用他人的創造性是沒有問題的。但即使你吃遍天下，對于把握中國偉大的飲食文化的精髓，仍未必了然于心。有學者說：“中國民族的文化，是吃的文化。”活人要吃，死人也吃，吃后人的祭祀。這話不錯，“饕餮”不就是龍的子孫么？卻也是龍生九子中形象最不佳的一位。

3當初明珠海鮮酒家開業1年多就收回全部投資，此后“開門就是賺”，占盡了春光。如今似乎唯一的競爭對手就是香港美食城了。只是粵菜館遍地開花，是否很快也會盛極而衰呢？清醒的管理者也看到了目前川菜、淮陽菜和潮州菜崛起的勢頭，今后的競爭將更趨向于多樣化。專業人士如是說，食客們又該如何？俗話也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借“席”來作喻尚可，唯獨“吃”卻例外，俗話說：“什么都是假的，吃到肚里才是真的。”“吃”的命運算是注定了。人生的筵宴不結束，這“吃”的宴席且散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