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淵東——一位自稱在“燈紅酒綠”中帶著團員開舞廳、辦酒吧,瀟灑走一回的團支部書記。
有一天,當我還沒來得及弄明白怎么回事時,在團支部改選中,受哥兒們、姐兒們的抬舉,我當上了團支部書記。
上任伊始,我心里琢磨,為官一任,該為我這個支部造些什么福?用什么奉獻給支持我、信任我,與我一起打牌拱桌子的哥們、姐們呢?說起來,也夠可憐的,一個支部的活動經費全年僅為500大毛,還不夠中款們的一次早茶呢!我發愣,哥們、姐們更發愣。支部計劃了好幾年的南岳之游會不會又放一空炮……有好友慫恿我向單位伸手,可單位那緊巴巴、七湊八借發工資的財政,加上頭頭一張苦凄凄的臉,你開得了口嗎?九九八十一條道,想過八十條道,就剩下一條自力更生之路了,靠團員,自己發揮才智,想辦法,創造“救世主”了。
說來也巧,正當我苦思冥想,“山窮水復疑無路”之際,我的一位大學同學棄官從商,經過永州來我家作客。談笑中,他大講生財之道。我頓悟團支部的活動沒有錢不行,而賺錢之路應該是:大膽創辦團的經濟集體,以山養山,以水養水,以團的經濟實體養團。“你們可以利用優越的地理位置,辦個舞廳試試。”老同學的一番話更堅定了我的信心。于是,通過多方籌措,一個嘗試性的舞廳在8月8日8時8分正式開放營業。
舞廳營業后,我們發現其效益遠非我們想像的那樣“發發發”。一周下來,大家都累得要死,可純收入不高。于是,我立即召開有哥們、姐們眾團員參加的“內閣”會議,商討改善舞廳經濟現狀問題。經過兩個多小時的“唇槍舌戰”,終于形成“內閣會議”紀要:提高服務質量,增設飲料點心柜;搞好安全,增設值勤員;全“團”動員,拉開廣告戰;獎勤罰懶,重獎“功臣”。“紀要”一施行,團員對外聯系業務的積極性高漲,舞廳生意日益火紅。
舞廳,是老師,轉換了我們的腦筋,也教會了我三步、四步、倫巴。
但不久,隨著娛樂業的迅猛發展,小城一夜間出現了無數的夜總會、舞廳。我們遇到了新的問題。不過,有了頭一回的經驗,這回,我倒想,換換口味的機會到了。于是,餐桌上再次召開諸葛亮會,研究轉換經營機制問題。臉紅脖子粗的老劉突然指著西鳳酒說:“開酒吧。”
于是,大家呼啦啦地制成一塊匾牌往租來的店門口一掛,一掛鞭炮頓時向小城宣布了“共青酒家”開業。又于是,我的團員——一群哥們、姐們自愿當起酒家的服務員、禮儀小姐、公關先生來。我則里里外外,忙個不停。忙雖忙,但生活過得卻有滋有味,“美酒加咖啡,一杯又一杯”,舉著那盛滿醇香酒液的高腳杯,“我們的生活充滿陽光”。
憑著艱辛的勞動和口袋里的鈔票,我們將人生揮灑得五彩繽紛:游公園、登南天門、卡拉OK賽、讀書會、掙錢侃談會等,玩得瀟瀟灑灑,全體團員在干好“學雷鋒,獻愛心”等正經事的同時,也將辦舞廳、開酒吧等“不正經事”作為自己顯山露水、展示才華、鍛煉能力的天地和機遇。
往事如煙云。而今,我已是一名退休團員了,每當翻開影集,看自己初入舞池的窘態和打醉拳的形象,禁不住想起自己那段轟轟烈烈的燈紅酒綠的時光。這時,我的耳邊就很自然地響起離團歡送會上的一首歌:“我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我將會離開你,臉上不會有淚滴。但我如何如何能停止再一次想你,我怎么能夠怎么能夠埋葬一切回憶。啊,讓我再看看你,讓我再說愛你……”這不正是唱出了我內心深處的聲音么?
哦,共青團,明天,我依然愛你,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