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寶塔山

郭傳火

仰望巍巍的你

就如同仰望一種記憶

自然而然我就想起毛主席

一口湘潭話一雙土布鞋

走兩萬五千里

卻把紅旗種滿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

從此，他的照片走進千家萬戶

主席成了我們每家的親戚

隨意記起的就不會忘記

如塔影總是傾向土地

陜北的風信天游般掠過你

使那些纏頭和紡車窯洞和油燈

閃閃爍爍地逐漸清晰

身后的高粱葉子嚓嚓作響

如一支自己的隊伍

騎在棗紅馬上的主席

也如此這般仰望一眼巍巍的你

對面山坳里是誰吼出一聲秦腔

嘩地藍了滿山遍野

讓延河邊汲水的少女把昔日那曲

當紅軍的哥哥回來了的歌

唱得通俗而又美麗

這時，斜陽正好旋在你的塔頂

秋天的山坡上白花花的羊群

和喜笑顏開的小野菊

遠遠近近地回憶

那愛吃紅辣椒和紅燒肉的主席

背著手在延河邊來回踱步

后來他用步槍和小米

把中國從此岸渡到了彼岸

這可曾是巍巍的你

與一河滄浪之水研究了幾千年的課

題

舉首仰望你

渴望把我的思念和血肉融進泥土

制成磚砌進塔里

每一條磚縫都溢滿我滾燙的呼吸

現在，我一步一回頭

就要離開這神圣的土地

再一次回首仰望巍巍的你

以一種平等的距離

你的塔影依然籠罩我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