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警趣談

劉興詩

警察，是紐約市內(nèi)的一大“景觀”。

你不信么?請放眼看去，紐約街頭無處沒有警察。

我們早已在警匪片中熟悉的警車，一輛接一輛，在大街小巷里不停地轉(zhuǎn)悠。頭頂上軋軋響，執(zhí)行交通指揮和巡邏的警用直升飛機，像蜻蜓般來回盤旋，構(gòu)成一個名副其實的天羅地網(wǎng)。

這且不算，在曼哈頓的繁華市區(qū)，還到處遍布步行警察。和人們面對面地直接接觸。

這些步行警察都兩兩成對，腰間清一色懸掛著警棍、手槍、步話機、手銬“四大件”。慢吞吞地沿著人行道走來走去，警惕地打量著四周，好像這兒立刻就要發(fā)生街頭暴動似的。

我仔細打量這些威風(fēng)凜凜的執(zhí)法者，發(fā)現(xiàn)其中不乏“胖武士”。出于尊重，我不好意思掏出卷尺丈量。目估一下，許多位的尊臀寬度都接近1米左右，這也可以列入吉尼斯紀(jì)錄大全了吧。

瞧著這些大腹便便的胖警察，我不由有些困惑。萬一出了亂子，他們怎么追得上身手矯健的罪犯呢?細細一想，才明白了道理。他們身上的步話機不是擺設(shè)。罪犯跑得再快。也經(jīng)不住前堵后截，要想逃脫警察的手掌心，不是容易的事情。

紐約警察不僅威風(fēng)，也像普通的美國佬一樣十分幽默。

有一天，我在街頭攝影。猛回頭，瞧見一男一女兩個黑人警察，像亨特和麥考爾似的，站在旁邊瞧稀罕似地望著我。我隨口對他們說：“嗨，伙計們，來合影一張吧!”

那個男警察說：“和我合影有什么意思，你和她照一張吧!”說著，就用手一推，把女警察推到我的面前。

我細細一看，她長得眉清目秀，可算一位難得的黑美人，便連忙點頭，巴望和她留下一張富于紀(jì)念意義的照片。

誰知，這位黑皮膚的“麥考爾”，身子直往后縮，婉言說道：“我這身衣服不好看。如果你想和我合影，等我回去換一套漂亮衣服來好嗎?”她俏皮地眨了一下大眼睛，惹得我們哈哈大笑。

從紐約到加拿大首都渥太華，像是從喧囂的城市來到安靜的鄉(xiāng)村。在這兒住了幾天，居然沒有瞧見一個警察，不由有些惦念他們了。

當(dāng)?shù)嘏笥褜ξ艺f：“你想見警察很容易，把汽車停。在不該停的地方，警察馬上就鉆出來了。”遺憾的是，我沒有汽車，這個愿望總也沒法實現(xiàn)。

我走到一些政府機關(guān)門口，也沒有見著他們的尊容。在國防部大門外面，一字排開幾個荷槍的“衛(wèi)士”。想不到那卻不是有血肉之軀的武裝警察，而是不折不扣的木頭兵。他們不怕風(fēng)吹雨打，也不用輪流換班，不消說，還省了幾份“皇糧”，真有趣!

其實，每天上午10點，渥太華市內(nèi)就有一場“警察游行”，風(fēng)雨無阻，絕不誤點。

那是皇家騎警隊的換崗儀式。

一個個頭戴高頂大皮帽、身穿紅呢軍裝的騎警方隊，在軍樂隊和迎風(fēng)招展的軍旗引導(dǎo)下，堂而皇之邁著方步，從鬧市中心的大街上走來。一時間，行人停步，車輛讓道，整個城市生活幾乎完全停頓了。隊伍沿著固定路線，來到議會大廈門前的草坪上，煞有介事操練一番，才又在鼓樂聲中原路返回。要想看警察，這時就可大飽眼福。只不過這是一場古典騎士夢，絕非手持違章停車罰款單的現(xiàn)代警察罷了。

說起警察，我在荷蘭還有一段有趣的經(jīng)歷。

我在一個小城住了一些日子后，看膩了荷蘭的平疇綠野，忽然想換一個口味，看看歐洲的心臟——瑞士的阿爾卑斯冰山。我打電話問瑞士大使館，得知像我這樣的老外，必須在所在國居留滿三個月方可申請旅游簽證。我在這兒連三個星期也沒有住滿，怎么辦呢?硬著頭皮闖一下城內(nèi)的警察局。

接待我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金發(fā)青年警察，長得風(fēng)度翩翩，有一副運動員的體魄。我定眼一看，噢，頗有幾分形似綠茵場上“荷蘭三劍客”之一的范巴斯滕。我偷偷把自己的印象告訴伴我同來的荷蘭朋友。他呵呵笑了，竟一字不漏轉(zhuǎn)達給端坐在對面的警察聽。

那位警察小哥聽了一聲不吭，站起來對我輕輕一招手，喚我隨他到里面的辦公室去。我正莫名其妙，不知出了什么紕漏，心中不免有點忐忑不安。他卻把我?guī)У嚼锩妫种钢粡埗硕苏N在墻上的照片給我看。

噢，原來是我早就熟悉的身穿橙紅色運動衫的荷蘭國家足球隊的大幅照片。“三劍客”、“四天王”，統(tǒng)統(tǒng)笑嘻嘻站在隊列中。

往下便是幾句“球經(jīng)”。沒想到我們所喜歡的荷蘭足球俱樂部，都是阿賈克斯隊。警察小哥為得到我這個從東方古國來的知音十分高興，轉(zhuǎn)身問我此行目的，我據(jù)實相告，他二話不說，“叭”地一個圖章蓋在我的護照上。我的瑞士之旅，就這樣稀里糊涂開始了。

瑞士日內(nèi)瓦機場的邊檢警察十分有趣，看了一眼我的護照，竟面帶笑容，冒出一句半生不熟的中國話：“謝謝!”使我高興極了。

洋警趣話說不完，也算一種域外風(fēng)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