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雷
讀了《讀書》一九九六年第十期郜元寶先生的文章《追憶李長之》,深有感觸。我知道李長之這個名字還是上大學以后的事。那是一年級時偶然從一期《新文學史料》中紀念吳組緗先生逝世的文章中看到的。其時始知他和吳先生、季羨林先生在清華讀書時號稱“清華三劍客”,意氣風發。后來又從北大溫儒敏先生的《中國現代文學批評史》中看到一節專門介紹他的批評思想的文字,才算對他主要的學術成就有了個大概的了解。再一次好像是一篇評介“京派文學”的文章,作者稱他是“中國一位早慧的思想家”。所知僅此而已。然而就是這些零星的東西,卻深深吸引了我。這其中的原因,并不單純在他的學術成就上,似乎有某種更深的、更觸動我心弦的東西在。當我寫這篇文字的時候,我更清楚地意識到這種“觸之微痛”的東西。
這三年來,不時地讀到這樣一些“重讀性”的文章。不管是一種風氣,還是所謂學術心態的冷靜、平正,每次總引起我許多的沉思。先前一些無爭議的清晰的東西變得有些模糊了,而一些曾經模糊不清的東西卻不覺間清晰了許多。現在讀李長之,盡管出于專業的興趣,但我知道在這些不凡的學術背景后面更深深打動我的,乃是一個真正的學者在他孜孜的學術實踐中所秉承堅守的那種獨立的人格和精神。而很多的時候,我們更需要這種精神上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