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樂器博物館巡禮

李德真

在北京東直門外新源里西一樓，有一座鮮為人知的博物館，這就是中國藝術研究院音樂研究所的中國樂器博物館。這里珍藏著2000多件各具特色的樂器，既有華夏古韻的琴、箏、簫、笛，又有蜚聲世界的大鑼、編鐘，也有山野鄉音的嗩吶、蘆笙，還有異國之聲的維那、風笛等。每當國內外參觀者步入展覽大廳時，無不稱贊這里的樂器收藏豐富，是中國音樂文化的瑰寶。

樂器是民族文化的縮影。早在1954年，中國音樂研究所就籌建了我國第一間中國古代音樂史和中國樂器陳列室，1980年和1994年又先后增辟了聶耳、冼星海陳列室和歷代古琴展室。40多年來，這個博物館接待了100多個國家的音樂同行和朋友，豐富多彩的展品反映出來的悠久歷史和文化，令參觀和來訪者贊嘆不已。

將2000多件樂器收集到一起，是中國音樂研究所幾代人歷盡艱辛、進行了近半個世紀努力的結果。這些樂器主要來自國家調撥、各種捐贈和出資收購等三個方面。原國家藝術博物館、上海藝術博物館和上海文物倉庫等單位將他們收藏的樂器全部無償調來，奠定了館藏樂器的基礎；國家文化部、輕工業部、中國音協和各省市文化廳、局，中央及地方樂團、劇院、群藝館和各地的人民廣播電臺等單位的捐贈不但范圍廣，而且數量大；個人捐贈的隊伍則更是龐大，既有著名的京劇表演藝術家梅蘭芳、程硯秋，又有知名音樂家楊蔭瀏、查阜西、李元慶、楊新倫、趙諷等；國外贈禮者有日本、越南、波蘭、印度、尼泊爾、挪威、阿爾巴尼亞、保加利亞、匈牙利、玻利維亞和朝鮮等國家的文化、音樂部門或訪華藝術團，他們所贈的樂器禮品是各國人民友誼的結晶，是中外文化交流的見證。音樂所的民族音樂家們，每逢到少數民族地區調查、采風時，都要將當地的民間樂器收購一些帶回北京，大大地豐富了館藏樂器。

走進寬敞的展覽大廳，人們可以看到500多件形態各異的古今樂器。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膜鳴樂器。在幾十種鼓類樂器中，既有高達96em、面徑65em的清代“杠房”大鼓，又有小如胡桃的扁鼓，還有堂鼓、板鼓、花盆鼓、腰鼓、書鼓、漁鼓、太平鼓、藏族神鼓、夏爾巴鼓、維吾爾族達卜、鐵鼓、朝鮮族杖鼓、圓鼓、壯族蜂鼓、瑤族長鼓、黃泥鼓和傣族象腳鼓等。體鳴樂器多種多樣，銅制的有各種鐘、缽、鑼、鐃、鈸等，其中深坡、斗鑼、曲鑼、響盞、金剛鈴、黎族蛙鑼和納西族叮響等則為人們所罕見。竹木制的除書板、墜板、蓮花板、梆子、霸王鞭、薩巴依和木魚外，還有人們不常見的南音板、南梆子、維吾爾族樂杓和彝族的煙盒等。在氣鳴樂器中，除有常見的各種塤、牛角、長號、簫、笛、笙、管、嗩吶外，還能見到成對的玉屏龍鳳簫、尺八、橫風、銅角、號頭、剛洞、塔吉克族鷹笛、黎族口簫、景頗族銳作、盞西、傣族篳朗叨、藏族嘉令和維吾爾族木嗩吶等。弦鳴樂器除有瑟、雙清，各種箏、阮、琵琶、胡琴、馬頭琴、箜篌外，還有罕見的銅琵琶、侗族琵琶、彝族四弦、月琴、維吾爾族熱瓦普、卡龍、藏族根卡、納西族葫蘆琴、朝鮮族伽倻琴、牙箏、柯爾克孜族克亞克、笛族果哈、傣族玎膽、玎俄和傈僳族呃吱等。這里還珍藏著人民音樂家冼星海的手稿、生前使用過的鋼琴和小提琴，大提琴家張貞黻生前在延安制作并演奏的大提琴，具有珍貴的革命文物價值。

歷代古琴展廳珍藏著唐宋以來歷代傳世古琴精品，真可謂樂器博物館中的珍寶。來到這個展廳，可見四壁高懸我國藝術界名人書寫的橫幅和對幛。周巍峙題寫道：“古韻垂馨”。高占祥的題詞是：“中華樂脈”。呂驥寫的是：“名琴歷淪桑，名曲傳真情。”李煥之的題詞為：“萬古高山，千秋流水。幽蘭神韻，令人心醉。”啟功題寫道：“知音雅集”。展品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枯木龍吟”和“輕雷”兩張唐琴，前者陳毅元帥曾在中南海紫光閣觀賞過，后者出自1200多年前的西蜀制琴名家雷氏之手。宋琴“鳴鳳”、“冰磬”，琴體渾厚、面底皆拱。元琴“真趣”、“松風”為元代制琴家朱致遠所斫。明琴“小虒鐘”、“霜鐘”和“蕉葉”，琴式秀美，音清韻古。它們均為歷代文人、著名琴家的傳世珍品，有的還被《琴道》、《琴學叢書》和《中國樂器圖鑒》等典籍收錄。

在這座中國樂器博物館里，收藏的稀世瑰寶還有：出土的戰國錞于，面徑1m有余的東漢冷水沖型大銅鼓，宋代人頭塤、怪異人頭塤，元代火不思，明代泥金鼓，清代瑟、忽雷、排簫和宮廷紅漆塤等。

1994年4月，來自全國各地和日、韓、美、新加坡、香港等國家和地區的70多位琴家、學者，在這里舉行了《中國古琴名琴名曲國際鑒賞會》。與會者除交流琴藝外，還對琴學和制琴進行了研討，并對樂器博物館倍加贊賞。多年以來，這個館接待了許多國內外音樂界同行，他們在這里參觀、講學，既開展了學術交流，又增進了各國人民之間的友誼。

黨和政府非常關心中國樂器博物館的建設。不久前，李嵐清副總理親自過問并委托國務院辦公廳和有關部委組成工作組到音樂研究所現場辦公，考察了該所的樂器收藏和展出現狀，對該所過去的工作給予了充分肯定，并撥出專款維修館藏樂器和購置設備，將徹底改變樂器收藏和展出的落后面貌。21世紀初，一座館貌嶄新、各種設施都屬世界一流的中國樂器博物館將在原址建成，屆時它會將中華民族悠久的音樂文化和瑰麗多姿的中國樂器展現在世界人民的面前。

(責任編輯／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