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艷
陽春三月,距成都一百多公里的眉山市丹陵縣天臺村正是“桃樹”枝頭春意鬧的時節。峨影新片《這山更比那山高》(以下簡稱《這》)在這兒開拍,更為小鄉村增添了新鮮熱鬧的氣氛。
拍攝現場——天臺村一戶普通的農家宅院,燈光雪亮,人聲鼎沸,幾乎全村的人都擠在這里。這也難怪,鄉親們幾時見過拍電影的場面,更何況拍的是自個兒的事呢?
“大老板”李永田飾小老板李冬生
東北大漢李永田一到拍攝現場便嚷嚷:“人家說一看我這樣就是演大老板的,演這么個小老板太委屈了!”這話不假,第一次在現場看到這位粗獷壯實的男二號“李冬生”的,著實令人吃驚,四川農民哪有這么高的?哪有這一臉的豪邁之氣呢?
可一見他拍戲就放心了。只見他哼著小曲兒,頗有興頭地將一臺大彩電推出門外,呷酒拈菜,順帶教訓他那不長進的弟弟的“秋生”,真是演活了一位暴發戶的得意、欲求與煩惱。
李永田認為:“大家都說李冬生這個角色最有戲,但也最難演。這是個具有超前意識、務實精神、智商挺高的新時代農民形象,純樸近于木訥的農民本色在他身上蕩然無存,同時這種類型的新農民也在沖擊著傳統道德本身。因此這個人物的處理決不能概念化、臉譜化。我的方式是:盡量含蓄、杜絕痕跡。”
談到自己選擇角色的標準時,李永田舉出兩點:一是和自己的本身性格有反差,而且反差越大越好;二是這個角色要有創造、發揮的余地,“象談戀愛一樣,要喜歡對方,才有與對方接近的欲望,是吧?”
自1980年從影以來,李永田與眾多導演合作過,深知電影創作的甘苦。他說,與香港、美國的電影制作相比,大陸電影的投資實在太少,但卻同樣有拿獎與票房兩大壓力。在這樣的條件下,追求藝術是太不容易了。”但是,他挺調皮地引用了一句口號:“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
“演好他的倔”
丹陵縣招待所的食堂里,《這》劇組人員紛紛走進來用早餐。一位老人默默走到灶前,舀了碗稀飯,拿個饅頭吃起來。后來我才知道,他就是《這》劇里男一號王超群老師。真是令人吃驚,他哪里有一點演員的作派呢?不知道的人都會以為他不過是個普通的工作人員罷了。
換了演出服,一個手拿煙袋,眉頭緊鎖,眼神有一絲無奈和認死理的牛勁的地道的四川老農活現在人們眼前。
王超群老師的從藝之路頗耐尋味。當年,他是在觀看了《文天祥》一片后產生了做演員的念頭,于是考入重慶中華劇專攻讀,畢業后進入四川省人民藝術劇院,多年的話劇表演經驗為他進入影視圈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在談起梁老貴這個角色的特點時,王超群老師反復強調一個“倔”字。“你不能橫眉豎眼就完了,如果對角色的心理掌握不好,挖掘不深,那么你說話、動作的節奏就跟別人不協調,跟整個片子的氣氛不吻合。”
臨開拍的時候,只見王老師一個人立在那兒,垂著頭喃喃地說:“還有什么好說的?”語氣的沉痛非比尋常。他在干什么呢?原來是在念道白!
今年已七十高齡的王老師,身子骨挺硬朗,和記者談話時忽然想起自己的道具(煙袋)落下來,馬上跑回去拿,一點兒不覺著累。而且在劇組里他從不倚老賣老,如果導演認為從前一直演話劇的他有時動作過火了,他就及時糾正;對組里的青年演員,也不時地叮嚀:“這是個學習的好機會,別錯過了。”
郝巖:人如其名
初見郝巖,是在照片上:黃燦燦的油菜花地里,一臉燦爛的笑。而在拍攝現場見到的她,與照片上截然不同,一個人裹著軍大衣靜靜地坐著,大概是在默默體會自己的角色吧!
拍戲的間隙記者和她交談起來。“我很樂意嘗試,可以這么說,什么樣的角色我都演過。”“不覺得您飾演一位農家婦女氣質太過高雅了嗎?”記者半開玩笑地問。“不會,我就是在農村長大的嘛!”
談起自己在戲里飾演的女一號伍明秀,郝巖說:“這是個精明強干的女性,有才又有德,可在處理家庭與事業的關系上卻處處犯難。”那么郝巖自己作為一名職業女性,又是怎樣看待這個問題的呢?“現代社會和以前不同了,女人不會也不能總呆在家里圍著鍋臺轉。當代女性如果依照傳統觀念,遲早要和自己的丈夫在觀念、思想上出現裂痕,拉大差距。雖然工作重要,家庭也同樣重要,我很希望自己能做到兩者兼顧。”
與大多數的北方人一樣,郝巖喜歡麻辣的四川火鍋,但對這里潮濕陰冷的氣候心有余悸。拍戲期間,她一直都在感冒,身上總是裹著一件厚厚的軍大衣,不停地擤鼻涕;可只要導演一喊“開始”,她立刻振作精神,全力以赴地投入到角色中去了。
郝巖說話時,眼神和語言都透著冷靜、沉穩和嚴肅,一字一句都像是經過思索后講出來的,而并非什么客套或敷衍。這不禁讓人想起她的名字:巖,山石也。真是人如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