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玲
借全國政協九屆二次會議在京召開之際,記者采訪了趙學銘委員。他儒雅、謙和,是一位溫厚的醫生。全國政協委員、中國疑難病癥專家委員會委員、中國醫學社會學研究所研究員、著名皮膚病專家等頭銜令人對他的謙和頓生敬意。“我是一個醫生,畢生的愿望就是做個好醫生。”趙學銘常常這樣面對社會的盛譽。的確,他不是包治百病的神醫,盛譽面前他表現出的是學者的警醒、謙遜。
做人,竭拯孤貧
“余幼少孤,恩養于中醫世家趙門,自幼耳濡目染,立志以醫見業,竭拯孤貧。”這是1993年趙學銘出版的專著《癬證論》的序言中的一段話,他追溯自己的人生里程,表明了自己“竭拯孤貧”的人生目標。
趙學銘成長在中醫世家,12歲起便隨養父采藥學醫。1963年畢業于中醫學院,4年醫學院系統的理論學習,奠定了他日后向醫學難題挑戰的基礎。俗話說:“為醫不治癬,人言可畏也。”牛皮癬被醫學界判定為皮膚病的四大頑癥之一。趙學銘矢志秉承學家,開始了他數十年如一日的潛心研究。
1985年7月哈爾濱的“趙學銘中醫診所”開業,不到一年時間就收治3000多名患者,由此聲名遠播。1986年5月,盛名之下的他應邀與北京某醫院協作開辦牛皮癬專科門診,開創個體醫生與國家大醫院協作的先河。消息經電臺、報紙播發后,社會上各種議論頓起。他向院方坦陳己見:“我此行的目的有兩個,一是北京人才薈萃,我有更多機會與同行交流,提高醫術;二是有更多機會為患者解除病痛。”那些危重的牛皮癬患者大都是被親友抬到趙學銘面前的,渾身被厚厚的癬皮結痂嚴密地包裹著動彈不得,患者的哀痛慘不忍睹。而經過趙學銘的悉心診治,厚厚的癬痂脫落了,露出光滑的皮膚,曾是痛不欲生的患者帶著對新生活的信心康復出院了。
開業10年間,他已醫治牛皮癬患者數十萬人次,他高超醫術的受益者還來自美國、日本等34個國家和地區的朋友。國內100多家醫院,國外幾十個醫療機構向他發出邀請。社會的推崇和患者的信任給了他莫大的心理壓力:“我只能收治自己醫術所及的病人,我不能昧著良心賺患者的血汗錢。”
“竭拯孤貧”這幾個字是烙在他心里的做人準則。他出身貧寒,對貧困者更多一分關切之情,尤其是對來求醫的農民朋友。他說:“農民治病的錢,是靠賣雞蛋攢起來的,我不能愧對他們。”趙學銘告訴記者,他收到的最珍貴的年貨是“半口袋粘豆包,5斤豆油”,那是一個農婦領著他免費治好的女兒冒著風雪送來的。
在一次政協的座談會上,與會的企業家介紹如何為社會創造經濟效益。輪到他發言時說:“我已在武警河南總隊醫院等幾個醫療單位建立了醫療合作關系,以便為更多的患者解除病痛。我以多治好病人為社會創造財富。”主持會議的中央領導握著他的手說:“你的價值不能用數目字來衡量。”
行醫,精益求精
趙學銘經常講的一句話是:“學而治之,而不是生而治之。”別人問他:“你一個孤兒,一個個體醫生,怎么會這樣成功?”他回答:“我雖已行醫30多年,可從來不敢倒背著手閑庭散步。我是咬著牙沿著醫學的天梯爬上來的。”
牛皮癬的西醫治療主要用激素和抗癌藥物,近期效果好,但復發率高,副作用大。趙學銘鉆研牛皮癬致病機理,針對遺傳性及后天免疫缺陷兩大成因,根據風、濕、干、膿四種體征表現確定以中醫為本,內服中藥清熱解毒,外敷藥劑除癬凈膚內外結合的治療方針,從而極大提高了治愈率和有效率。他所研制的治癬系列藥劑,榮獲1990年首屆中國中醫藥“神農杯”獎。國家藥檢部門和衛生部門經過檢驗肯定了該藥無副作用及獨到療效,認為是目前治療牛皮癬最佳方法之一。
據有關部門統計,我國皮膚病的發病率60年代為2.7‰;70年代為5‰;80年代為8.4‰”;90年代為10‰。趙學銘發現越是工業化程度高,污染嚴重的地區,其發病率也越高。“隨著工業化的發展,生態環境遭到破壞,有毒化學制劑的使用,以及劣質化妝品進入人們生活,人的皮膚免疫力降低,直接導致牛皮癬等皮膚病發病率的上升。”趙學銘教授的這一研究發現經新華社、中央電視臺播發后,引起醫學界的普遍贊同。這使他意識到,以往的醫學經驗已經不能適應變化的病因,要持續在這個領域內有所建樹,就必須鍥而不舍地努力探索下去。
“‘人這個字是由一撇一捺構成,缺一不可。對我而言,一撇是清清白白地做人,一捺是精益求精地行醫。”趙學銘一字一頓地說。目前,他在繼續研究海洋氣候與大陸氣候下牛皮癬癥狀的差異,改進治療方法,縮短療程。作為一個個體醫,開業十年來,沒有一個醫療事故,這不能不說是奇跡。而這奇跡創造的基礎是他持之以恒的科學嚴謹的治學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