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特里克·長谷

徐家樹

1945年在美國出生的日本血統攝影家帕特里克·長谷,在1980年代,用七年時間與藝術家安德理·特蕾西合作,創作了一系列新穎的有真人尺寸的“立體結構攝影”。他在創作中,利用攝影剪貼物、油畫的背景、極為復雜的道具以及真的人物,精心構成了一幅幅寓意深刻的藝術品。他再利用大尺寸的寶麗來一次成像照片,把這個布置出的景像拍攝下來。這里介紹的是他的系列作品中的一幅題為《阿拉馬哥多的藍調》(見圖)。因為帕特里克在作品中大面積地應用了螢光紅、藍、桔黃等顏色,不但使作品產生一種視覺上的幻像感,而且也暗示出了作品的主題:人類進行核試驗和對技術的迷戀將會給我們生存的地球帶來什么樣的嚴重影響。

德國法蘭克福FotoForum畫廊邀請帕特里克·長谷把他們用24×20英寸寶麗來一次成像相機創作的作品在德國舉辦一次展覽會?！栋⒗R哥多的藍調》就是其中的一幅。帕特里克曾用文字詳細介紹了他創作此作品的構思和具體的技術方法:

我和安德理·特蕾西最初的目的,是把我們以前合作的幽默作品轉向有諷刺目的的所謂“黑色幽默”的方向。這幅作品的構思,來源于斯潘塞·R·沃特寫的《核恐怖,心象的歷史》一書中提出的觀點。我們也看到過一幅十分著名的照片,是從美國國防部的檔案中提供的,題目是《玻璃操作室戴防護眼鏡的觀察員》。

我在后來的什么地方讀到過這樣的報道,說照片上那些國防部工作人員,大多數都得了癌癥,有的還生了一種致命的疾病,這都是由于受到射線照射所致。文章說國防部是有意地或是精神錯亂了地讓這些人暴露在大量的射線下,愚蠢地造成或有意試驗會有什么樣的結果。這幅照片在44年之后的今天再來看看,就有一種極大的諷刺性,所以我們創作《阿拉馬哥多的藍調》是想在照片中加入更多的信息,同時提出我們的觀點。

我們模仿制造了那種觀察員坐的椅子,讓一些有日本血統的美國人(我的兩個弟弟也在其中)坐在上面用大尺寸膠片拍了下來。我讓他們的領帶和頭發都飄向同一方向,造成核沖擊波到達時的效果。我們再把這些照片印在大的明膠銀黑白相紙上,把這些人物照片裱到泡沫板上非常精確地剪下來。再用手工的方法把人物上色。寶麗來相機中吐出的一次成像照片是另外拍出來的選用不同尺寸的照片以造成透視上的錯覺,產生極大的距離感。特蕾西用戲劇油彩給我化妝后,我穿上白襯衣,戴上防護眼鏡、領帶也坐到已安置好的布景中。采用真人的目的是為了強化我們作品的真人大小的尺寸。作品中的背景是由安德理·特蕾西畫的一幅油畫,景色就是新墨西哥的阿拉馬哥多地區的風景,這又成了美國當代核武器試驗地的典型景色。正如我們在以前的作品中,為了造成一種幻覺效果,我們才把有隱喻標志的背景繪畫與清晰、精確的載有大量信息的攝影結合起來。作品中所有的道具都用極細的單根長絲懸掛在特別設計的框架上,我們把框架從美國運到德國的法蘭克福畫廊布置好,再用大尺寸一次成像寶麗來相機拍下這幅作品。

如果我們要用文字來描述我和特蕾西的很多別的作品,肯定會有更多的篇幅來介紹我們那些錯綜復雜的結構和布局,《阿拉馬哥多的藍調》相對而言是比較簡單的。但從最終的照片的效果看,上面看不到任何接縫,人物、照片、形象、道具天衣無縫結合在一起。我認為這是我們的合成作品中最有力度的一幅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