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水的賺大錢

文／邢海洋　圖／鄭強

導讀：150年前的淘金熱中，賣水的，賣鐵鍬和牛仔褲的賺了大錢，今天，仍是如此。

今年是加州淘金熱150年的紀念，恰逢又一輪淘金熱如火如荼，輸家贏家漸分端倪。且不說當今的硅谷與昔日的“金谷”薩克拉門托僅一箭之遙，僅考量如今的硅谷重地舊金山灣區一帶還全是靠掘金人的聚集才形成的事實，就不難想見兩個事件之間必定有著必然的聯系。當然，若不是兩個重大的名位之爭在納斯達克的一片慘呼之中有了結果，金谷與硅谷的偶合之處未必如此明顯。

第一件是全球第一個市值公司的爭奪。3月24日，互聯網設備制造商思科的市值首次超越了微軟，接近5800億美元，成為全球第一大公司。在此之前，思科先是超過了傳統行業中的老大通用電器，接著就直逼微軟，其情狀頗像被一群好事者鼓動的一場競賽，非有個結果方肯罷休。一旦坐到王座之上，思科的股價就開始了調整。

另一件是全球首富的爭奪。美國的高技術帶來的興奮感傳遍全球，引得外圍市場一片沸騰，印度的軟件大王普瑞姆和日本的互聯網天才孫正義眼看紙上富貴達到300億美元之巨，只可惜市場大變，他們剛鼓脹起的財富也迅速縮水。最終，還是蓋茨的老對手拉里·埃里森搶到了前面。這一事件正好發生在微軟被認定壟斷，肢解傳言一浪高過一浪的時候。埃里森的Oracle股價一年中漲了5倍。如此飛升在大公司里非常罕見。

兩家公司都在硅谷，卻都不是最熱門的 “.com” ，一家只生產數據庫，另一家則專注于網絡硬件設備。在“.com”盡得風水之利的硅谷，不免令人費解。而且，兩家公司的股價收益比之高，遠遠超出了投資者對硬件公司和軟件公司的定位水平，市盈率都在百倍上下，就連微軟和英特爾當年的壟斷水平，都未曾得到投資者如此的認同。可見硅谷的投資者，的確繼承了150年前加州淘金者的遺風。

埃里森是互聯網的最熱心的鼓動者，也是微軟的死對頭。而自己卻不是一家互聯網公司。150年前，加州剛發現黃金的時候，最狂熱的推廣者，薩母·布瑞南也不是淘金隊伍中的一員，他別有計謀，專靠賣鐵鍬發了大財。最初，發現金礦的拓荒者人人都想保守秘密，不希望淘金者的涌入糟蹋了他們的田地，附近村莊的農人對金礦的傳言根本不相信。商人布瑞南看準機會，手上抓一把金沙，跑到大街上，高喊著“金子，金子”。憑著這樣的促銷手段，他賣出了淘金用的第一把鐵鍬，此后也從來沒有挖過一鏟沙子?？墒?，他賺的錢比任何一位淘金者都多，一輪淘金潮下來，他成了加州最有錢的人。

同樣從淘金者身上賺到大筆錢財的是牛仔褲的發明者李維，他看到淘金不易，工人們的褲子很快就磨損，于是用粗布縫了褲子賣。淘金人雖然賺不到錢，可工作裝卻萬萬不能少，不論礦工們的收入如何，李維的生意一直興隆。今年的6月，牛仔褲剛好誕生150年。

加州的黃金激起全美國年輕人的熱情，人們從陸路和水路向加州進發，溝通東西部的運輸線應運而生。內陸有一段幾百英里沒有水源，許多人口渴致死。 于是，賣水的出現了，一杯水一美元。那時的一塊錢值現在的100塊。

守在咽喉要道的賣水人賺錢遠比淘金人容易而且多。容易發掘的黃金被一掃而光后，后來者不死心，千方百計開發難度大的礦脈，結果得不償失。那時的美國青年與現在的互聯網上的創業者有著同樣的愿望，一年的辛苦換來一輩子的清閑，但后來的絕大多數離開加州時都是窮困潦倒。事易時移，今天從“.com”出來的年輕人不會再像拓荒者那樣窘迫，但很多人的一夜成為百萬富翁的夢想不免破裂。電子玩具網站曾經是去年圣誕節時最耀眼的禮品網站，公司一上市股價達到七八十美元，沒過幾個月，跌到了5塊。類似的網上心理咨詢，婦女社區之類的網站均是一落千丈。通常，上市后公司內部人士拋出股票都有一段凍結期，去年和今年被互聯網吸引過來的年輕人手里捏的多將是一堆無用的期權。

真正全身而退的是賣鐵鍬賣水的商人，滾滾淘金潮中，他們旱澇保收。在高科技時代，鐵鍬和牛仔褲因為有了技術含量，也不是人人能造，強大的需求下，自可大賺其錢。兩次淘金還有一個相似之處，就是最早發現金礦的都破了產。瘋子一樣的人群踐踏壞了莊園主的田地，土地的所有者成了貧民。[J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