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中的蛇狼之戰

●冰　兒／文　●劉啟華／圖

1975年7月12日,鐵道兵八九三六八部隊進駐柳河,準備打平型關隧道。探場和勘測工作在深山里開始了。擔任這項工作的是團長王兵和一個工程師及兩個士兵。他們在深山里搭了帳篷。每天早晨五點多鐘,他們就出發到大山里進行地層探場和勘測,但必須在下午四點之前回到基地的帳篷里。這也是他們的規定。因為,在這個深山里每到四點以后狼、豹、蟒就開始活動。這年夏天天氣干旱,大部分植物枯死了,草地也開始沙化。就在一個午后,森林起了一場天然大火,大火燒了七天七夜。野獸更加兇狠,它們到處尋找水源和食物,尋找不到食物時它們就互相殘殺。王兵他們的工作越來越艱苦,工作時間不得不縮短到每天四個小時。

這天晚上,他們發現飲用水沒了,王兵就派趙舉和黨明兩個到離帳篷五百米遠的一個山泉去打水。由于泉水彎彎曲曲的很像蛇,戰士們就叫它蛇泉。他倆剛邁出帳篷又被王兵叫了回來。王兵眉頭緊鎖地說:“我告訴你們:千萬要小心犝飫鎘幸恢忠線蛇,奇毒無比,被它咬上就沒命了。不過你不傷害它,它也不咬你,這種銀線蛇獵食就靠它身上的銀光,每到夜晚時就能發出水一樣一明一暗的光來,它不停地動,就像一條山泉,然后吸引野獸來喝水,只要野獸一碰到它,它立刻就咬住野獸,只十秒,野獸就會中毒而亡。所以,這種銀線蛇也叫泉蛇或蛇泉。”

黨明和趙舉才要去蛇泉拎水。趙舉從帳篷出來見到一條泉蛇,他舉起步槍就要射擊,王兵立刻制止了,說:“它一定是餓了,千萬別傷它,否則會引來成千上萬條蛇的。去,給它拿個饅頭。”這條銀線蛇真是饑不擇食,一個饅頭很快吞了下去,饅頭在它的肚子里隆起個大包,一點點地往下滑。它把饅頭吞下去后,很快就離開了。從那以后,每天它都來,吃完饅頭就走。然而,有一天這條蛇吃完饅頭卻沒有離開,而是爬到王兵的鋪上。王兵說:“它可能懷孕了,我們收留它吧牎

果然,過了幾天,銀線蛇下了十多個蛋。一個月左右小銀線蛇從蛋殼爬了出來。在半個多月后的一天,王兵他們從山里回來,發現銀

線蛇已經領著它的子女離開了帳篷,一去不返了。

那年平型關的夏天越來越熱,一滴雨也沒下。他們不得不將工作時間縮短到三小時,幾乎整天都呆在帳篷里。這天,天黑了不久,王兵熱得實在受不了,就拿著槍到帳篷外,準備在外面過夜。他剛要躺下,發現離他五十米遠的地方有一只狼,他沒理它,過了一會兒,他發現狼在慢慢地移動,三十米,二十米……他舉起槍,開了一槍。狼受傷了,嚎叫著逃走了。就在王兵剛要睡著時,他聽到了狼嚎。他一下子坐了起來,看到四周全是綠光,不知道有多少只狼。他爬起來鉆進帳篷,叫起趙舉和工程師。他們把槍準備好,準備和狼拼個你死我活。王兵很快就發現了那只受傷的狼,他明白了,這些狼是來復仇的。狼群逼近帳篷,很快,帳篷的各個氣窗,帳篷的頂上,都有狼在撕咬帆布。王兵和趙舉不停地開槍,也不知打死了多少狼,然而狼卻不見少,反而越來越多,而且越來越兇猛,很快帳篷就被撕咬開了幾個大洞。王兵絕望了,他知道,帳篷很快就會被撕成碎片,他們也將像帳篷一樣變成碎片。正當王兵絕望時,一只狼把帳篷頂撕開了一個大洞,從篷頂一躍而下,撲向王兵。王兵本能的往后一躲,但還是被狼撲上了。王兵知道自己性命難保,眼睛一閉就等死了。然而,他卻聽到狼嚎叫一聲。他睜開眼睛一看,只見那只狼躺在地上死了。他同時也看到一條泉蛇在和狼撕咬。帳篷里的狼很快就死光了,帳篷外的狼看著泉蛇不敢進來,圍著帳篷一圈一圈地轉。過了不一會兒,王兵從氣窗往外看,只見狼群的外圈,成千上萬的泉蛇包圍了狼群,它們像美麗的蛇泉,在夜里閃閃發光。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混戰,狼死了二三百只,泉蛇被狼咬死、咬傷不下千余條。最終狼群嚎叫著逃走了。王兵和趙舉從帳篷里出來就發現了他們曾經救過的那條泉蛇僵死在門口,身邊還躺著幾條僵死的小泉蛇及幾條奄奄一息的小泉蛇。王兵立刻明白了,是仁義的老泉蛇和它的兒女們救了他們。泉蛇呆了一會兒,就像一條條美麗的山泉,流動著爬走了。

第二天,王兵和趙舉把泉蛇的尸體收到一起,用毛巾被把它們裹上,葬到了蛇泉的旁邊。并且立上了墓碑,寫上了“泉蛇”兩個字。

選自《新聊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