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的”就是美好的

■陳彩虹(北京)

金秋時節，我參加中國建設銀行法蘭克福分行開業儀式，來到了歐洲的金融中心法蘭克福。這是我最近3年中第3次到這里。出發之前，受經濟界一些朋友鼓動，除了參加安排好的儀式與相關商務活動外，我特意觀察了德國經濟生活中的一些小事。本以為，在德國停留的時間不算長，不可能看到什么特別值得玩味的東西，但想不到一連串所見所聞的“小事”，在以一個“經濟學人”的眼光過濾后，竟然凸現出背后蘊含著的某種深刻主題，讓我不得不在回國后舍棄了休息，“碼”上了這些文字。如果沒有理解上的錯誤，我想這種深刻的主題可以概括為：德國是“節儉的”，或者說是“經濟的”。

飛機到達法蘭克福的時間是下午，我們抓緊時間參觀了正在舉行的汽車展。德國的高檔汽車在世界的名聲很大，奔馳、寶馬、大眾都有大量的新款汽車展出。這里大部分車輛都可以隨便地開車門，坐上去試試身手或是照照相。但在奔馳車的大廳里，一輛銀光閃爍的跑車卻只能眼看禁止上車，于是顯得特別高檔次和富麗堂皇。有意思的是，與如此豪華新款車相對應，一些體積小、耗油量少的普通型車子卻極受歡迎。大眾有一款稱為“綠波（LUPO）”的車也在展出，耗油量為每100公里3公升，比我們的夏利還省油，而且車型挺漂亮。據法蘭克福的同事介紹，目前德國大街上已經有“綠波”在跑了。

出了展示廳，我特別留意起大街上跑的車輛，發現相當多的法國車已經在德國的車流中涌動，車型主要是“雷諾”車。這種車體小省油，停車方便，污染也小，非常經濟實用，當然在豪華名貴上無法與德國名車相比。

對比前幾次來德國，我發現德國人現在變得比以前“經濟”起來。

9月23日，中國建設銀行法蘭克福分行開業儀式在法蘭克福“洲際飯店”舉行。德國有關政府部門、經濟界、金融界及社會各界的要客云集，數百人到場祝賀，氣氛十分熱烈。與國內同等慶典不同的是，德國人送來的鮮花都是小盆小束的，不像國內那些個頭“巨型”的花籃，排成長隊，浩浩蕩蕩。與德國人高大的身材相比，那些小型得幾近“迷你”的花束在中國人看來顯得有些“摳門”，然而這“摳門”卻讓人感覺到“節儉”的舒適，不必看著那一大堆花籃第2天白白浪費掉而心疼。

德國公共區域的扶梯相當多，而且幾乎都是24小時運行。只不過德國的扶梯運行是“等待型”的，沒人通過時，它停止運行，而人一走近，扶梯便自動運轉。德國人口較少，法蘭克福一個偌大的城市也僅有60多萬人，并非各種通道總是有人通過。于是這種“等待型”的扶梯就能大大省電，同時也能讓扶梯有一定時間“休息”，保持良好的運行狀況。

在德國住酒店，衛生間不備過多洗漱用品，毛巾也是可回收使用的，電燈電器更是人離斷電，盡量不浪費資源。中國建設銀行法蘭克福分行有差不多一半的德國員工，中國同事告訴我，每次外出吃午飯時，德國同事總是將不需亮著的燈一一關掉才離開，令中國同事自愧不如。和歐洲許多國家一樣，周末的德國商店是不開門的，僅周六營業大半天。本來，聽說這種法律是因為宗教的原因，因為人們相信上帝賜予人周末休息的權利，連商業人員也不例外。但后來德國朋友說，周末商店關門主要是因為“經濟”的考慮。因為讓人們在規定時間內集中采購，商店也相應節約了成本和資源。雖然對許多工薪一族不太方便，但還是延續下來。

回國的前一天，我們來到了被稱之為“德國浪漫之途”的最后一站“富山（Fusen），”這是一座小城，但非常寧靜漂亮。紅白相間、錯落有致的座座小房子，大片大片的森林和綠地，美麗清沏的湖水，加上山上那座有著幾百年歷史但保存完好的“新天鵝堡”，真是一幅美麗得讓人不得不贊嘆的人間絕畫。我并不相信上帝，但不能不感嘆自然造物主的恩賜，讓這么一塊美麗奇妙的土地展現在世人面前。不過，細想下來，也深深感觸，正是德國人民從每件大事小事中，“節儉”、“經濟”地運用上帝賜予的資源，盡量地保持了天然自然環境，才有可能在現代社會中完好地保存如此美麗的自然景物。

真的，你在德國任何一個地方走走，都會發現“經濟的”就是“美麗的”這一現象。在德國的大城市里，噪音、污染都受到嚴格的控制，天是湛藍的，云是雪白的，空氣清新而甜美，街道干凈而漂亮。

正因為德國人的“節儉”和“經濟”，沒有無限制地浪費資源和污染環境，才令他們保持了與自然之間的和諧包容，不致于失去自然對于人類長久的支撐。說得更深層一些，或許正是對生活的“經濟”和“節儉”，也可以令人類與自然成為一體而互相依存地發展下去。作為經濟學人來說，我們是不是應當生長出一種“大財富”的概念，不去人為地強烈破壞自然而轉化為少數人、少量時間內的某種“物質財富”，從而長久地維系人類賴以生存的地球。

□(編輯：趙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