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信安 阿 梅

他是云南省第一位土生土長的象棋大師,他是2001年團體賽女子冠軍隊的主教練,他的學生趙冠芳在2000年獲得個人賽亞軍的好成績,聽說他正在著手籌劃首屆女子象棋職業聯賽……這就是我采訪他的原因。
棋藝生涯
我學會下棋很偶然,那是在文革期間,父親被打成右派,下放到農村,我也成為了黑五類的子女,沒有人愿意跟我玩,于是我便常去后院棋攤跟老頭混在一起,也就漸漸地學會了下棋。1975年云南省恢復了省賽,我便報名參加,沒有料到成績還不錯。就這樣被省棋校的老師看中了,于1979年進入棋校。事也湊巧,這年正是恢復高考的頭一年,由于我的哥哥姐姐都錯過了這個好時候,父親便把希望寄托到了我的身上。他不同意我下棋,學校老師也輪流到家里做思想工作,他們認為我考大學沒有問題,因為我在全市的數學、物理等競賽中都獲得過名次。但是我抗拒不了象棋的魅力,最后還是棄學從弈。通過幾年的訓練,我的棋藝水平進步很快,于1982年進入云南省隊,次年在全國少年賽上就獲得了冠軍。我是云南省的首批隊員,在何連生大師的指點下(他是北京知青,曾是謝小然的學生),于1992年全國象棋比賽中獲得第十四名,成為一名大師。
和父親的故事
父親曾在中山大學讀過書,文革時因做過小買賣,而被定為右派,到鄉下改造,只有母親一人帶我們兄妹六人勉強度日。當父親平反后,回到云南時,已經沒有了工作,于是又重操舊業做起了生意。四個哥哥和一個姐姐都去幫忙,但是他們沒有什么文化,而家里缺的又是管理人才,所以父親希望我能幫他,即使是我拿到大師頭銜以后,他們寧愿給我開工資也不要我繼續下棋。但是我這個人一貫都比較有原則,希望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雖說下棋掙不了很多錢,但畢竟是我的摯愛。這時候家里又接連出事,哥哥開出租車時被人劫了,雖然后來把車找到了,但直到現在為止,兇手仍然沒有下落。即使這樣也沒有動搖我下棋的決心,這使我跟父親鬧得很僵,好在后來父親還是隨了我的心愿,不再為難我了。
影響我的人
在學棋的道路上,對我影響最大的是何連生大師,他是我的領路人,其次是劉殿中和蔡福如老師。在80年代末到90年代中期,我常到河北隊訓練,而且每次都是好幾個月的時間。他們那種對象棋的執著精神和研棋的氛圍讓我感動,在那里和隊員下棋、拆棋,然后再下棋、拆棋,反復地練,這對我長棋有很大的幫助,后來在我當教練后便把這種訓練方法注入到了云南隊。
成績好是否想離隊:沒有離開云南隊的想法,因為從棋校到棋隊都是云南培養了我,就算是你有一些成績,也不能脫離你的根。當時我只是想長棋后,更好地為云南隊做點事。
教練生涯
何連生于1991年回北京,因為云南隊沒有人做教練工作,于是上級領導就派我接替了他的工作。云南省從棋藝水平來看是比較落后的,我感覺到男隊要想出成績比較困難,就把工作重要放到了女隊身上。由于當地小孩學棋的不是很多,所以我就想辦法從外地調人。第一個是馮曉曦,因為當時她在四川隊,沒有什么下棋的機會,我們通過協商將她引到云南。去年三月份又將趙冠芳調到云南集訓,她現在已是正式隊員,而且戶口也到了云南。女隊的訓練相對正規,我們把這些孩子所有的時間和積極性調動起來,給她們布置一些任務,兩位男大師跟她們下指導棋,一二個星期就打一次循環賽,下完后大家在一塊研究。這樣以來,大家不僅棋藝水平都有了提高,而且同事之間關系相處得也非常融洽。有一件事讓我很感動,就是在今年過年時趙冠芳本來可以回河北的,但是她堅持訓練沒有回去。
云南隊的作風:我們云南隊一直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所有棋手打到一定成績以后,必須上學,體工隊負責聯系安排,而且必須得上到大專。我認為文化課的提高和棋藝的提高是相輔相承的,云南隊的主力隊員全都是大專畢業。如果以后他們下不了棋了,還有一個大專文憑,在選擇職業的時候也比較順當。
關于“鳳要先飛”
不管象棋怎么搞,將來都要搞聯賽或做聯賽的事,這樣才能長久地發展下去,如果還按以前的路子走下去,只能越走越窄。
我們搞聯賽是想借女隊今年拿團體冠軍的東風有更大的作為。作為體育項目還是要向圍棋方面靠,沒有肯定不行。現在已經談了幾家企業,但是有兩個問題,第一是現在的企業效益都不是很好,你拿人家的錢就要為人家做一些事,得讓他們覺得這個市場有價值,光有收視率而不能給他們創造實際價值是不行的。第二是我們現在的棋藝水平還弱一些。
下一個目標
女隊剛剛起步,我覺得在實力上比黑龍江、江蘇和河北要差一些,打算縮小這個差距。再有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爭取在大師賽上能獲得特級大師頭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