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合神離的銀幕情侶

愛情是人生大事。好萊塢電影工業近百年來,成就了西部、恐怖、史詩、警匪、黑色、公路、歌舞、戰爭……等等風貌語言各不相同的類型電影,而能夠出入其中、無所不在者,惟有愛情而已。

不過演戲畢竟是演戲,最佳男女主角們在銀幕上兩心相許,實際上卻彼此嫌惡的例子實在太多了。就拿影迷心目中地位不動如山的《亂世佳人》(Gone with the Wind犂此蛋:白瑞德和郝思嘉的情愛糾葛令人動容,但是在私底下,費雯麗(Vivian Leigh)嫌克拉克·蓋博(Clark Gable牽誄,蓋博則嫌費雯麗神經質。以下所舉的幾個血淋淋的實例只是冰山一角。

芭芭拉·史翠珊&克里斯·克里斯多佛遜/《星夢淚痕》

大多數的銀幕怨偶都是屬新仇,1976年的《星夢淚痕》(A Star Is Born 犂锏陌虐爬·史翠珊(Barbra Streisand犛肟死鎪埂た死鎪茍嚳鷓(Kris Kristofferson)則是屬于舊恨,原因無他,說穿了就是這兩個人曾經有過一段短暫的戀情。史翠珊在扳倒卡莉·賽門、麗莎·明妮莉成為女主角人選后,曾經洋洋灑灑開出了馬龍·白蘭度、米克·賈格爾、貓王等男主角人選,結果最后被塞到她面前的,是克里斯多佛遜。

于是從開拍那一天開始,《星》片的現場便沒一天安靜日子。細節就別提了,直接跳到亞歷桑那州的太陽魔鬼體育場,那一天總共有150名記者到場,參觀片中一場搖滾演唱會的拍攝實況。誰知在開拍前接受訪問的時候,克里斯多佛遜就很不客氣地打斷史翠珊的話,還不時在一旁碎碎罵;等到訪問結束,臺上試音準備要開拍時,一支放在后臺、剛好開著的麥克風,把兩位主角的對罵過程給轉播了出來,一些粗口字眼紛紛出籠,現場的工作人員以及5萬名臨時演員全都聽得一清二楚,而那150位記者,不用說,當場聽寫寫到手酸。

不過隨著電影即將上映,男女主角都對彼此擠出了最起碼的禮貌,而票房也絲毫不受一切負面消息的影響,賣了個長紅。

金·貝辛格&米基·洛克/《愛你九周半》

1986年的《愛你九周半》(9 1/2Weeks犑薔對的情色影片,片中的幾個著名場面,已經有名到“沒看過也聽過”的地步。不過銀幕上的火熱,到了銀幕下只能以“火爆”來形容。打從試鏡開始,貝辛格和洛克就不對盤,但是這正是導演安德瑞·林恩(Adrian Lyne犚得到的劇情所需要的那種緊張不安的效果。

結果整個拍攝過程果然很緊張不安。貝辛格說吻洛克像在吻煙灰缸,洛克說貝辛格不夠性感。據說林恩鼓勵洛克非必要不跟貝辛格說話,于是洛克更有恃無恐地對貝辛格態度惡劣。在拍攝一場后來被剪掉的自殺戲時,洛克有意地耍狠終于讓貝辛格失控大哭。

林恩和洛克之所以采取這種手法,是因為林恩認為貝辛格“其實不會演戲,只會做反應”。這樣形容當年的貝辛格,基本上也不算冤枉她,不過金大小姐顯然覺得,這種羞辱的經驗一次就夠了。1997年,《愛你九周半》開拍續集,女主角換人,貝辛格的角色則成了洛克所飾的男主角心中,一段永遠纏繞不去、無可取代的回憶。

薇諾娜· 瑞德&蓋瑞·歐德曼/《吸血鬼之驚情四百年》

金·貝辛格和米基·洛克從試鏡就不合,薇諾娜·瑞德(Winona Ryder牸案僑稹づ返侶(Gary Oldman犜蛘好相反。由于兩人一開始很合拍,使導演弗朗西斯·科波拉在丹尼爾·戴-路易斯、安東尼奧·班德拉斯、蓋布瑞·拜恩等強敵環伺下,決定讓歐德曼與瑞德配對演出。然而電影開拍后,兩人嫌隙日生的傳言開始不脛而走,不過當事人的口風都很緊,直到事過境遷,兩人才漸漸對外透露對彼此的真正感覺。

事實是,兩人的關系后來惡化到只要有歐德曼在,瑞德就覺得受不了,甚至還叫他討厭大王。據說科波拉曾經鼓勵瑞德把她對歐德曼的憤怒表達出來,瑞德問道:“你是說我想怎樣都行?”然后下一秒鐘已經跳到歐德曼身上,對他又追又吼;有時甚至得瑞德假裝她是在與基洛·李維斯或科波拉本人演對手戲,瑞德才勉強撐得下去。

朱麗亞·羅伯茨&尼克·諾特/《我愛麻煩》

1994年,鳳凰女正處于事業的巔峰,她的魅力之強大,已經到了被公認為“塞什么人給她都不怕會沒有火花”的地步。因此當《我愛麻煩》(ILove Trouble)把她與尼克·諾特(Nick Nolte犓妥鞫咽,大家都覺得以羅伯茨的放電力與諾特的演技,應該不會出什么問題。

不過眼尖的觀眾都看得出來,在幾場針鋒相對的戲里,諾特與羅伯茨的表現實在太逼真了一點。

其實在拍片期間,道上已經傳出兩位主角不太搭軋的耳語,甚至逼得片商在臨上片前,把宣傳口號硬是從“妙趣橫生的浪漫喜劇”改成“懸疑驚悚片”。不過在宣傳期間,諾特與羅伯茨卻又表現得泰然自若,毫無心結,當場平息了不少風浪。

然而紙終究包不住火。羅伯茨終于說出諾特可以“很迷人很友善,但是也討人厭到了極點”的話。不過這句話仍算是相當隱諱,實際的狀況是:羅伯茨不喜歡諾特的大男人姿態,諾特知道以后,就故意做一些事來氣她;曾經被激得發過一兩次飆,最后兩人干脆盡量與對方的替身對戲,擺明了“眼不見為凈”。《我愛麻煩》就這樣成為諾特與羅伯茨兩人演藝生涯中一次不堪回首的敗績。

莎朗·斯通&威廉·鮑德溫/《銀色獵物》

《本能》(Basic Instinct牭納朗·斯通(Sharon Stone牫墑煲毖,《浴火赤子情》(Backdraft牭耐廉·鮑德溫(WiililamBaldwin犜蚰昵嶁愿;兩人在號稱比《本能》更大膽的《銀色獵物》(Sliver犂锏畝喑∏橛戲是如此之逼真,讓不少好事者忍不住要猜測:銀幕下的他們是不是真的對彼此有意?

答案是斬釘截鐵的“不”。這對姐弟檔不但看不對眼,而且完全不避諱對彼此的不滿。斯通直言她與每個男星都合作愉快,只有鮑德溫例外,還說鮑德溫跟他演的角色一樣詭異:鮑德溫則嫌棄斯通的巨星架勢,說她每次出場,跟班都多得像掃街拜票。最勁爆的一個傳言是,鮑德溫在拍戲時“不小心故意”把斯通給踩傷,最后還得勞駕導演親自把斯通抱到派拉蒙片場的醫務室。

不過觀眾還是心甘情愿被綁架。《銀色獵物》雖然比不上《本能》的狂潮,還是在全球拿下不錯的票房。幕后的敵意與戒心,在幕前創造了佳績。

黛博拉·溫姬& 理查德·基爾/《軍官與紳士》

1982年的《軍官與紳士》(An Officer and A Gentleman,讓黛博拉·溫姬(Debra Winger犛肜聿櫚隆せ爾的演藝事業一飛沖天,不但觀眾為兩人的纏綿悱惻著迷,影評也為他們的精彩化學作用叫好。不過很不幸的,溫姬與基爾又是一對“貌合神離”的搭檔。

在幾年后,演技已經獲得肯定,又以直言不諱著稱的溫姬首先發難。她形容基爾就像“一面磚墻”、“冰冷的魚”,老是在拍片現場大吼大叫、頤指氣使,而整個拍片經驗對她來說則是“可怕到了極點”。另一位當事人——基爾倒是沒有多說什么,只承認他和溫姬的關系有點緊張,一副想息事寧人的態度。

熟悉內幕的人聽了這些話并不驚訝。現場傳出來的說法是,基爾真的就像一面磚墻,溫姬則像一把鉆子。據說基爾是因為發現溫姬不但演技好,又有魅力,每次一出場便搶盡風頭,所以才以自大的行為來宣泄自己的不快。這兩個人的敵意之明顯,甚至讓導演海克·福特私底下相當擔心,深怕上了銀幕會看得出端倪。

不過海克·福特畢竟是多慮了。溫姬與基爾的表現,輕輕松松就成為80年代的經典銀幕情侶之一,也再次證明,不吵架不見得會賣座,吵架至少有話題與宣傳效果。就說《漂亮女人》(Pretty Woman)的續集吧,這部萬眾矚目的續集電影如果真的開拍了,你猜朱麗亞·羅伯茨和理查德·基爾會不會吵?吵到天地變色之后會不會影響票房?答案,應該已經很明顯了!G(世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