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彩大師馬蒂斯

圣康坦是法國北方的小城。1890年的一天，一個患闌尾炎的法國院學生住進了這里的一所醫(yī)院。療養(yǎng)期間，這個年輕人在病友的建議下，開始用水彩顏料臨摹畫片以消磨時光。但一接觸變幻無窮的色彩，這個年輕人競著了迷。他決定放棄法學專業(yè)，獻身繪畫藝術。命運偶然開了個玩笑，卻造就了一位世界級的藝術大師——馬蒂斯(圖①②③)。

1869年12月31日，亨利·馬蒂斯誕生于一個叫勒卡圖的法國小鎮(zhèn)。父親是一個富裕的商人。1887年，馬蒂斯遵照父親的旨意進入巴黎法學院攻讀法律專業(yè)。求學期間，外表遲鈍的馬蒂斯并未顯露出對藝術的興趣，甚至連盧佛宮也未參觀過。很難想象，像他這樣一個人會對20世紀繪畫藝術的發(fā)展產生巨大影響。走上藝術道路后，馬蒂斯在著名畫家古斯塔夫·莫羅的幫助下進入巴黎朱利安美術學院學習，但他那背離傳統(tǒng)的創(chuàng)作風格為學院的守舊勢力所不容。1898年，馬蒂斯的良師和保護人莫羅去世后，他這個“天生不安分的人”終于被逐出了美術學院，但這并不能阻止他的藝術探索。馬蒂斯晚年回憶當時的困境時曾說：“繪畫好像是對我的召喚，我再也不能左右自己的生活了，而是它指導著我的生活。”

世界進入了20世紀，各種藝術流派在巴黎的畫展中輪番亮相，令人眼花亂。在1905年的巴黎秋季沙龍中，一群年輕畫家的油畫作品以強烈的色彩、夸張的形體和豪放的筆觸沖擊著觀眾的視覺。批評家沃塞爾幽默地用“一群關在籠子里的野獸”來形容這些幾乎使人發(fā)瘋的作品。于是，馬蒂斯和魯奧、德蘭、布拉克、凡·東根等幾位不知名的年輕人被冠以“野獸派”的稱號，野獸派成了20世紀出現(xiàn)的第一個現(xiàn)代藝術流派。雖然這個松散的藝術團體此后只存在了短短兩年的時間，但作為其中的年長者和精神領袖，35歲的馬蒂斯終于引起了藝術界的注目。保守的學院派和官方沙龍仍在譏笑和抨擊野獸派，然而他們已無法否認這樣的事實——以馬蒂斯為代表的野獸派開創(chuàng)了西方美術史上的一個新時代。野獸派的出現(xiàn)，使人們對藝術的看法明顯地具有了一種現(xiàn)代意識。隨著時間的推移，馬蒂斯的作品越來越受到收藏家們的青睞，紐約大都會博物館、莫斯科普希金美術館、巴黎蓬皮杜文化中心等著名美術館均收藏了馬蒂斯各個時期的作品。法國郵政在1961年發(fā)行的首套“藝術系列”郵票中選用了《藍色的人體》(圖④)，這是馬蒂斯的作品第一次出現(xiàn)在郵票上。此后，歐洲的摩納哥、印度洋的馬爾代夫、西非的尼日爾、加勒比地區(qū)的格林納達等國也陸續(xù)發(fā)行了以馬蒂斯為主題的郵票。

馬蒂斯作于1905年的油畫《綠色線條》(圖⑤)在現(xiàn)代美術史上影響深遠。在這幅馬蒂斯夫人的肖像畫中，馬蒂斯用色彩取代了陰影，以冷暖色的組合來表現(xiàn)體積，使視覺產生同樣的效果。這種表現(xiàn)方式是現(xiàn)代藝術的新發(fā)現(xiàn)，它發(fā)現(xiàn)了色彩，發(fā)現(xiàn)了視覺的寬容性。除了《綠色線條》，馬蒂斯在這個時期的另一些作品，如《彈吉他的人》(圖⑥)、《戴帽子的女人》(圖⑦、《窗前》(圖⑧)、《閱讀》(圖⑨)、《格萊達·莫爾像》(圖⑩)等也給人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1908年，馬蒂斯在藝術上已日趨成熟。那一年，油畫《紅色的和聲》(圖B11)問世。在創(chuàng)作這幅帶有音樂色彩標題的作品時，馬蒂斯“忘記了”色彩明暗的變化和對三度空間的處理常識，他把要表現(xiàn)的對象都放在同一個平面上，形成強烈的裝飾效果。《紅色的和聲》描繪的是一個年輕女子正在布置餐桌，畫面的主調是平涂的深玫瑰紅，其它不同形狀的黃、藍、綠等色塊被配置在各自的位置上。馬蒂斯說：“色彩不是讓我們用來模仿自然，而是讓我們用來表達自己的感情。我要像作曲家配置他的和弦那樣配置我的色彩……”馬蒂斯在其成熟時期還創(chuàng)作有《白羽毛》(圖B12)、《瑪格麗特·馬蒂斯像》(圖B13)、《少女和郁金香》(圖B14)、《金魚》(圖B15)、《畫家和模特兒》(圖B16)、《碧眼少女》(圖B17)、《畫家一家》(圖B18)等眾多優(yōu)秀作品。

事業(yè)上的成功，使馬蒂斯的生活也變得非常富裕。他把家遷到了法國南方的海濱城市尼斯。地中海燦爛的陽光把明朗、清新的空氣滲入馬蒂斯的心靈中，使他的作品也散發(fā)出歡快的情調。《粉紅色的女人體》(圖B19)是他尼斯時期的代表作品，畫面是一個橫躺在長沙發(fā)上的裸體姑娘，淺藍色的沙發(fā)襯托著淡玫瑰色的人體，單純的色彩、單純的形體、單純的構圖、一切都是單純的。馬蒂斯在人體解剖上作了獨特的處理，拉長了的軀體。伸展的四肢和圓潤的輪廓，顯示出一種舒適自在、氣度超凡的境界。另一代表作品是《土耳其宮女》(圖B20)，這在當時的法國這是個很流行的題材。馬蒂斯以鮮明的色彩，使作品獲得了廣泛的贊譽。《午茶》(圖B21)、《生活的樂趣》(圖B22)、《花和鸚鵡》(圖B23)以及彩色剪紙系列《爵士》(圖B24)等都是尼斯時期的精心之作。畫家由此而榮獲“卡內基國際展覽會”大獎。

馬蒂斯在藝術觀上有唯美主義和孤芳自賞的傾向。他認為藝術應該是愉悅的，藝術作品對每一位觀賞者來說，“既像是一服心靈的鎮(zhèn)定劑，又像是一把驅趕疲勞的安樂椅”。1954年11月3日，85歲的馬蒂斯在尼斯逝世，他為自己一生追求的藝術理想畫上了最后一個和諧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