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讀色彩之四：綠

我的腦子很亂。

我當然在想美好的一面。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聆聽悠揚、縹緲的古歌，仿佛就看到一位懷春女子立于一江綠水之側，風乍起，吹亂一頭秀發，任女子的綽約風姿傾江而逝。這是多么令人感傷的畫面。

曹雪芹借賈寶玉之口說：\"女孩兒是水做的骨肉\"。似乎女子天生與水有一種默契。這不無道理，水有靈性，所以世人紛紛折倒在女子的似水柔情之下；而綠是草和樹木茂盛時的顏色，是水的皮囊，綠之水就更具有了象征意義。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夏天的雨是粉紅色的，秋天的雨是金黃色的，冬天的雨是銀白色的，而春天的雨則是草綠色的。在春雨中徜徉，無論是婀娜少女，抑或是俊朗少男，滿眼綠油油的麥苗、綠茸茸的草地，以及亮瑩瑩的綠蔭，好一個\"綠\"字了得。

有時就很懷疑科幻作家們的想象力，在他們眼中，外星人無一例外地丑陋，與其說是\"人\"，還不如說是怪物。就想，不管他們是何種形態，他們的膚色應該是綠色的，正如地球上有黃種人、白種人、黑種人一樣，他們是綠種人，是生命的另一種形式。

當然，我們至今也沒有得到關于外星人一鱗半爪的確鑿證據，一切都只能留待未來了。而人類面臨的麻煩正與日俱增，比如水土流失、人口激增等等。誰都清楚如果我們失去了土地，便如同失去了生命。收獲過后，辛勤的老農把植物的莖葉翻壓在地里，經過發酵分解而成肥料，以此滋養今后的日子。他們把它叫\"綠肥\"，套用一句現代廣告常用語為\"無毒副作用\"。而我們在用什么化肥一種化學物質用餐時你留意一下，是不是現在的飯菜都不如從前那樣味道純正了這是工業時代的后遺癥。

綠色凋零，可能是因為秋風，也可能是因為別的什么因素。

綠色是黃色和藍色混合的結果，易于隱蔽，因此多被軍服采用。許多年前，軍服曾早于時尚觀念形成之前流行一時，無論男女老少皆以一身綠軍裝為榮，這是當時思想禁錮的一個縮影，卻代表了整整一代人的心理歷程。后來就逐漸退出了歷史舞臺，只偶爾在懷舊影片中一睹當時同學少年的模樣。

然而，流行時尚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綠軍服重又獲得了設計師的青睞。縱觀各流行預報，設計師們大膽起用綠色，但款式卻絕不是當年的翻版，最大的不同是風格的變遷，無論質地、細部處理，乃至內蘊，無不突顯華麗的時裝化和激進的現代感。在這里，綠色僅起了個承續作用。如果說20世紀70年代流行綠軍服是一種社會集體失臆癥的話，那么90年代流行綠軍服則強烈地反襯出一種對時代的批判精神，其內含有天壤之別。

這個世界需要綠色，正如我們需要水、空氣和陽光，以及所有美好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