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童,媽媽錯了嗎

英子

童童要上小學了，是媽媽給她報的名，幾天后就要入校讀書。

還不到6歲的童童長得很瘦弱，單薄得像一張紙，韭黃似的小辮剛剛扎起來，看起來只有四歲多點兒。可是因為媽媽單位幾個好姐妹的孩子都上學了，所以媽媽也等不及了。“早一年上小學，就早一年上中學，就早一年上大學……白白比別人賺了一年，這樣的好事哪里找?”媽媽躊躇滿志。

但畢竟瞞了年齡，這幾天媽媽正對她加緊訓練：“去學校老師問你幾歲了，你就說‘6歲，記住了沒有?”這樣的訓練幾乎天天在做，一天說上十幾遍。童童幾次問媽媽這算不算。撒謊”，可媽媽總是不接她的茬。

沒想到到了入學那天，這些準備全部白費。本來童童很活潑，常說些有趣的話，很討人喜歡。但一松開媽媽的手。緊張地站在陌生的小朋友中間，無助地暴露在老師的眼前時，心中藏著秘密的她小臉煞白。老師銳利的目光馬上發現了這個根本不像有6歲的小家伙，就把她叫到一旁。拉著童童的手和藹地笑著說：“好孩子是不撒謊的，你說對嗎?”“對!”童童低下頭，小手有些顫抖。“那你到底幾歲?”老師又問。。5歲!”童童的眼淚馬上流了下來。結果那天，童童是眼睛紅紅地回到家里的，臉上滿是干了的淚道道。

誰知道，經過后來的一番智力測試，童童竟然被學校留了下來。媽媽欣喜若狂，她本來以為沒戲了。

童童可沒有媽媽那么高興。她被安排坐在第一排。小小的人兒怯生生地跟著老師念“人、口、手、上、下、來，去、日、月”，做操時吃力地跟在后面跑得氣喘吁吁。

童童似乎明白自己與別的小朋友不一樣。對媽媽強加給她的陌生生活更多了幾分恐懼。有好長一段時間上課鈴一晌，童童馬上就想小便，老師講課時她滿腦子想著什么時候下課，好飛快地往廁所跑!跑!放學后童童常常拉媽媽去藥店：“我要買不尿褲子的藥!老師說的!”回到家也神經兮兮地不肯多喝水，也不吃粥和汁水豐富的東西，說吃了會尿褲子。

早起晚睡的小學生涯使童童沉重不堪，學習成績自然可想而知。每天晚上吃完飯就急著寫作業，一個字一個宇認真寫，寫錨一點點就急得滿頭是汗，因為擔心老師批評，老師批評的每一句話對她都是晴天霹靂；每天早晨童童背著沉重的書包往學校走時都慘白著小臉，表情凄惶。一天她突然對媽媽說：“媽媽，我是壞孩子嗎?老師為什么老批評我?”媽媽心里一酸，蹲下來把童童攬在懷里，才發現童童的手心里滿是冷汗。

那天送完童童媽媽沒有走，她站在青桐樹下看著那書聲朗朗的地方發愣，想起自己6歲時的樣子，想起那些坐在樹蔭下聚精會神地抓石子、披散著頭發滿院子瘋跑著追蝴蝶、攆鴨子的歲月……

“童童，”她在心里問，“媽媽這樣做到底對不對昵?”

責任編輯：葉亦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