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隆江

海外俗語云:“有井水處有金庸,有村鎮處有高陽”,說的是香港金庸、臺灣高陽在海外的巨大影響。然而,由于種種原因,大陸讀者在很長一段時間里無緣知曉高陽這位浙籍著名歷史小說巨擘。直到80年代初,隨著高陽作品的陸續翻印以及研究工作的徐徐展開,大陸讀者、研究者才逐漸有機會一睹其藝術風采。但客觀地講,大陸20世紀八九十年代的高陽歷史小說研究無論是量上還是質上都遠未盡如人意。此種研究現狀與高陽的實際成就和地位似不相稱。吳秀明、夏烈兩位學者合著的《隔海的繆斯——高陽歷史小說綜論》(以下簡稱《綜論》)就是這樣一部全面、系統研究高陽歷史小說的第一部帶綜論品格的專著。
《綜論》分9章30小節,洋洋灑灑30余萬言,體魄宏大。讀后,深感這部論著有以下獨到之處:
1.全。論著分總體特征、文人意趣、文化取向、文體構建、人物譜系、結構系統、高陽歷史小說與中國傳統文化、高陽歷史小說與人生、高陽歷史小說與許氏家風等九大方面。作者審視高陽歷史小說時,從哲學、美學、地域學、文化學、創作學、歷史學、家族學、人文地理學、社會心理學等諸多方面,多層次、多角度觀照著高陽歷史小說、小說文本及其人生的方方面面。論著由此形成了對高陽歷史小說一種立體、網狀、全貌式的綜論氣勢,極大地加強了專著的理論密度。
2.新。作者運用現當代文學史觀把新歷史主義批評引入高陽歷史小說研究,思路獨到新穎,具有理論創新意義。作者在“后記”中說:“我們研究高陽歷史小說就不能僅止于故事、語言、結構等文學性解讀,是可以而且應該有效地開拓其文學敘事后面的精神情結。”新歷史主義文學批評觀認為,文學與歷史(包括人生歷史)兩者之間不是主體與背景、對象與反映對象這樣一個誰決定誰、誰反映誰的關系,而是相互證明、相互印證的“互文性”關系。理解了這一點,我們才能體會作者在理論框架構建上的匠心獨具。
作者的創新還體現在闡釋模式上。專著的“綜論”目標以及研究對象的駁雜是對作者學術功力的一種挑戰。值得注意的是,作者在研究中探索出一種與研究對象、研究目標相對應的“非均衡用力”的闡釋結構。論著在闡釋力度上分三大塊:總體特征;文體分析;高陽歷史小說與人生及傳統。作者在闡釋時有意用力不均,采用一種兩頭稍輕中間略重的紡錘形用力結構,突出了專著輕重有別、緩急有序、全景和局部兼而有之的闡釋風格。
3.深。一部扎實的理論著述,必定以堅實的資料為基礎。作者在寫作中充分收集、占有大量相關資料與文獻,對大陸抑或臺灣的高陽歷史小說研究資料有諸多借鑒和參考。更為可貴的是,作者并沒有陷入歷史資料不可自拔,而是以開闊的視野和強烈的歷史責任感來審視高陽歷史小說創作中的得與失,并得出了不少獨到的學術創見與結論。
總的說來,《綜論》是一部蘊涵豐富、扎實嚴謹、頗具新意與創見的高陽歷史小說研究力作,是走近高陽、研究高陽、理解高陽不可多得的學術專著。
《隔海的繆斯——高陽歷史小說綜論》吳秀明夏烈著百花洲文藝出版社2000.10定價:20.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