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是人寫的

秋　浦

法國科學家、科學史家皮埃爾.迪昂，被人稱為“哲人科學家”。他和數學家保羅.巴勒維是親密無間的朋友。不過，兩人爭論起來也各不相讓，各抒己見，甚至差點絕交。

有一次，他們倆在一所理學院又開始激烈地爭論。那是新月初升的夜晚，巴勒維問迪昂：“要是依照你的光學原理，月亮可分幾部分？”

迪昂不加思索地回答：“兩部分。”

巴勒維追問：“哪兩部分？”

“一明一暗。”

“那暗的也是月亮的一部分嗎？”

“不！那不是。那是人的幻覺。”

巴勒維說：“依照書上說的，太陽照地球，地球反射月亮，我們這才看到了月光。”

迪昂反駁，說：“也未必如此。”

“為什么？”巴勒維迫不急待地追問。

“他想想，新月邊緣一旦被陽光照亮，人的眼睛在幻覺引導下，只能靠自己的想象去勾劃月亮整體的輪廓。在這種情況下，人們想當然地認為自己看到了整個月亮。其實呢？只有部分。”

“但是，皮埃爾、天文書上可不是這樣寫的。”巴勒維提醒自己的朋友。

迪昂堅定地說：“書是人寫的。”

“要知道，那是權威的看法。”

“權威？本人向來不迷信權威！”

“可人家也有實驗根據。”

“實驗是由理論指導，但許多理論都形而上學，這些是無法用實驗證明的。”

“如此看來，你壓根不相信觀察的客觀性？”

“告訴你，保羅，觀察從來沒有客觀過！”

“你——”巴勒維被氣得火冒三丈，說話“卡殼”。最后，他霍地站起來，迅速離開了。

第二天上午，巴勒維火氣難消，還揚與迪昂決斗。可是，到了下午，迪昂和巴勒維又在一起，盡情地讀者討論新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