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貫中識鳥濟貧嫗

苑鳳廷／文　劉啟華／圖

傳說羅貫中隱于南陽山中，一邊教學糊口，一邊寫他的巨著《三國演義》，日子倒也寧靜。

一天，羅貫中為了不暴露身份，打扮成樵夫，到城里買些日用雜物。因貪看南陽城里的熱鬧，回時日色將落，他剛入山口，猛聽得從一個茅舍里傳出呻吟之聲，在黃昏時刻，令人倍感悲涼凄楚。羅貫中是惜貧憐窮的人，他一看這茅舍，又低又矮，要倒塌的樣子，知是饑寒交迫的人家，同情之心油然而生，便走到茅舍前敲門。不多會兒，從房內走出了一個瘦瘦的小伙子，約２０出頭，身上衣衫破舊，卻很禮貌地上前問道：“先生，何事敲門，是口渴還是投宿？”

羅貫中說道：“我是過路之人，既不口渴也非投宿，只因聽到舍內有呻吟之聲，令人甚感凄涼，想必有難處，特來問詢，能否幫得上忙。”

瘦小伙子哀嘆一聲說道：“先生，實不相瞞，我家祖輩住此山莊。我名為山娃，靠打柴為生，只有老母在堂，相依為命，不想前天雖是春日，但乍暖還寒，老母感了風寒，臥病在床。因無錢醫治，只好忍受，但老母年高，只怕……”說著說著落下淚來。

羅貫中一聽兩手就往腰里摸，可摸了半天，分文沒有摸到。本想幫助這窮苦娘倆，無奈銀兩用盡，心里老大過意不去，剛要低頭走開，猛然想起一事，忙扭身對小伙子說道：“年輕人，不要憂愁，你在家里等著，明早我來約你一起進城，一定弄些錢，給你老母治病。”

原來羅貫中回家時，在城門口看了一張告示。告示上說縣太爺在山中游賞，在一片樹林中見一怪鳥，形似巴兒狗，卻有翅能飛，飛起來“汪汪”亂叫，似狗吠之聲，并有如火光一溜。隨身衙役在怪鳥飛去的樹上見有鳥巢，爬上去一看，內有４個鳥蛋，竟是四方形的。縣太爺不認識此鳥，甚感奇特，便貼了告示，有人認識此鳥，賞百金致謝。當時羅貫中還嘲笑縣太爺沒學問，本想舉手之勞識出此鳥得那百金，又怕暴露身份，因而沒有揭那告示，但如今顧不了許多，決定明天認鳥得金助貧。

羅貫中走后，山娃對他的話半信半疑，也沒當回事，可第二天早飯剛過，羅貫中便來招呼他進城，只好相隨。

路上，羅貫中囑咐山娃，要他啥也別說，若有人問他倆關系，只說是叔侄，山娃為了得些錢，便一一點頭。

兩人說著來到南陽縣城門口，羅貫中揭了告示，守告示的衙役自然帶他去見縣太爺。山娃不識字，不知道告示上寫的啥，只管跟隨來到縣衙。縣太爺見來了一老一少兩個樵夫，年老的手里拿著告示，打心里瞧不起。但既然人家揭了告示，自然要問，便對年老的樵夫道：“你可知道告示上寫的啥？”

羅貫中道：“知道。”

“那你說本官踏青賞山景遇上的是何怪鳥？”

羅貫中微微笑道：“大人，此鳥為班郎鳥，《太平雜記》第八十頁寫道：班郎班郎，生蛋四方，棲于沉香樹，靈芝窩里藏，鳴聲如犬叫，飛起來一縷火光，卵是無用蛋，羽毛治百瘡。大人，此鳥是一種無價寶鳥，您可派人捉獲，向朝廷稟報，南陽山中出現此鳥，是江山社稷太平盛世的先兆，您必得加官晉爵，這也是您的福氣。”

縣太爺被羅貫中這么一說，高興得暈暈乎乎的，立即吩咐：“看賞，看賞。”

就這樣，羅貫中的舉手之勞，得了百金。出了衙門，羅貫中便一文不留地給了山娃，叮囑他盡心盡力為老母治好病，余下的錢娶房媳婦侍奉老母，說完飄然而去。

卻說南陽縣令派人到山中捉鳥，派去的人尋找了３天，空手而歸，縣太爺只能花錢買了點知識。

選自《天南》２００１年第１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