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父親，２０年“變臉”生活險將我送入亂倫情劫

1982年，父親邊方木轉業到河北省張家口市的一家銀行任副主任，同時我也來到了人間。求子心切的父親并沒有因為我是個女孩子而埋怨和冷落母親，相反他比以前更加殷勤地照顧瘦弱的母親。父親很愛母親江燕華，母親嫁給父親時是沖破重重家庭阻力才與父親結合在一起的。當時父親的部隊駐地很偏遠，外公外婆不愿意讓自己的獨女遠赴外地隨軍，但一直夢想綠色軍營的母親還是堅決地嫁給了父親。一年后，父親復員返回到家鄉張家口市，母親與外公外婆的關系才緩和許多。

在我童年的記憶中，父親工作一直很忙，經常很晚才回家，有時回家吃完晚飯又去加班。在小學當老師的母親很支持父親，從不過問也不阻攔父親加班。父親因此感激母親，自覺愧對我們母女，經常買一些好東西給母親和我。母親笑著說：\"一家人還這么客氣干嗎，你推我讓好像是外人！\"父親的解釋是：\"這是對你的尊重，是我對你們母女表示的歉意！\"

母親極賢惠，家務活樣樣精通。不但家里被她收拾得干凈整齊，而且父親和我也總被母親打扮得干凈利索。父親對母親的愛溢于言表，經常對母親贊不絕口，說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我也有同樣的感覺，我有一個雖然忙但對我百般呵護的父親，還有一個善良溫柔的母親，一切都是生活的恩賜，我感到幸福和滿足。

越想越覺得父親的表現反常

1994年5月的一天，12歲的我忽然發起了高燒。母親情急之中先送我去醫院，然后打電話到父親單位。同事說父親不在，好像是剛接到一個電話急匆匆出去的。母親無奈，只好一個人守在我身邊。我燒得很厲害，引發了肺炎，還開始說胡話，母親嚇得不行，不停地往父親單位打電話，均找不到他。正急得不知所措時，母親忽然看見父親滿頭大汗地從醫院走廊的另一頭走來，就急忙走向前去一把拉住父親。父親見是母親竟大吃一驚，問：\"你怎么會在這里？\"母親來不及多想父親的話：\"你總算來了，是單位的人告訴你的吧？明君現在燒得很厲害！\"

父親顯然沒有完全明白母親的話，不解地說：\"你說什么？誰在發燒？明君也發燒住進了醫院？\"母親這一下有些疑惑，反問：\"你怎么啦？明君不住院你來這里干什么？\"父親這才恍然大悟說：\"看我急的，我還以為是你病了呢？怎么這么巧，明君也發燒住院？\"母親接著父親的話問：\"什么這么巧？還有誰發燒住院了？\"父親不再接母親的話，忙著找大夫詢問我的病情去了。

事后，母親越想越覺得父親的表現反常，就反復問了父親幾次。父親的解釋是當時正好有他以前的一位戰友住進了醫院，他去看望，剛看完準備回單位就被母親撞見。母親半信半疑，但也只好作罷。

就在父親日甚一日的繁忙和母親無微不至的關懷中，我漸漸地長大了。我很愛父親和母親，但對父親經常不回家，有時甚至夜不歸宿也有意見，父親總是很耐心地給我講他加班、給同事幫忙、出差的全部過程，并且把時間交代得一清二楚。母親開始也以為父親有了外遇，但表現良好的父親常因沒有時間和我們在一起而感到愧疚，并且想方設法將功補過。從父親對母親和我的愛以及對這個家的感情上來看，父親是全心全意維護著這個家，對母親和我也是百分之百地付出了真感情。母親后來也就打消了對父親的猜測。

但心思細膩的我還是對父親起了疑心，總覺得他隱瞞著什么重大事情。有幾次我利用節假日去跟蹤父親，結果卻被父親甩掉。還有幾次，在父親加班時我打電話去找他，卻沒找到，等他回來后我就理直氣壯地問他，父親笑著說：\"銀行是保密單位，加班時的工作不讓外人知道，我不在平常的地方辦公，這是國家機密，不能告訴你。\"見我不服氣，父親接著說：\"當年你媽早就用這種方法偵查過我啦！看來我還得過你這一關。\"

一來二往，我承認失敗。當兵出身的父親擁有一套過人的本領，以我的水平自然甘拜下風，更主要的是經過幾番較量，我終于認定父親是個好父親，他沒有也不會對我們隱瞞什么，更不會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我對父親說，我們母女二人都成了你的手下敗將。他卻搖頭，父親的說法是：他的愛就像陳年老酒，歷久彌香，終于醉倒了我和母親。

2000年，18歲的我考入了石家莊的一所師范大學。接到錄取通知書的當天，母親十分高興，打電話告訴父親，并讓他多買一些東西回家，父親也爽快地答應了，并且聲稱要好好為我慶賀一下。誰知我和母親等來等去，一直等到晚上8點，父親才一身酒氣地回來。父親忙不迭地向我們道歉，說他同事的一個兒子也考上了石家莊的師范大學，不由分說就拉他去了酒店。母親倒沒說什么，重新熱了飯菜。我卻不干了，沖父親說：\"你沒把我放在心上！同事的兒子比自己的親生女兒還重要是吧？同事的兒子又不是你的兒子，那么高興干什么？\"

父親臉色大變，一揚手打了我一個耳光：\"反了你了！爸爸該做什么難道還聽你的？太不像話了。\"我哭著跑掉了，關上自己的房門不讓任何人進來。沒想到我考上大學的這一天父親竟第一次打了我，我傷心欲絕，哭得昏天黑地。

父親第二天陪著我說了不少好話，向我道歉，終于把我逗得眉開眼笑。我想起了讓我生氣的原因，就對父親說：\"爸，你同事的兒子叫什么名字？要不我們認識一下！\"父親卻說什么也不肯告訴我，被我逼急了，他才說：\"我不喜歡同事的那個兒子，經常惹事生非，所以我不想讓你認識他，怕你受他的影響。\"盡管父親的理由不是很充分，但我還是不再提那個男孩。 9月份，我獨自一人踏上了開往石家莊的列車。

父親不讓我把真相告訴任何人

豐富多彩的大學生活很快占據了我的心，但我對父母的思念依然很強烈。我一封一封地寫家書，也一封接一封地收到家書。信都是父親寫來的，除了叮囑我好好學習外，就是讓我保重身體、不要過早談戀愛之類的話。我回信告訴父母，我年齡尚小，至少目前還不會接受男孩子的邀請。

寒假時回到家中，自然免不了與父母歡慶一番。按照慣例，父親通常每隔一年才在家中過一次春節，而今年父親應該在單位加班，我哀求父親今年就破個例，因為我半年才回家一次，希望他今年和我們一起在家中過年。父親不肯答應，對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我也不肯答應，對父親軟磨硬泡，父親被我纏煩了，說：\"怎么越大越不懂事了。想想看，是國家利益重要還是個人利益重要？\"我無言以對，卻在心中憤憤不平，難道單位離了爸爸真的不行？再說單位領導也不會這么不近人情。

我偷偷地打電話給父親的領導，懇求他今年不讓父親加班。父親的領導說：\"沒有呀，今年沒有安排老邊加班，你就放心吧。對了，他有許多年沒有加班了，我們考慮老邊的工作繁忙，已經很少安排他加班了。\"放下電話，我的心狂跳不止，父親究竟在干什么呢？

我沒有把這一切告訴母親，決定自己先暗中察訪一番，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大年三十晚上，父親打來電話說要加班，并說了一些安慰的話。我搶過母親手中的電話說：\"爸，你自己要保重，注意身體，注意安全！\"父親停頓了一下，說：\"知道了，你和你媽看電視吧，春節晚會不是很有意思嗎？\"放下電話，我謊稱有事就溜出了家門，直奔父親的單位。在門口守候了一會兒，看見父親出來后打了一輛車，我也打了一輛車緊隨其后，一直跟到一棟居民樓前，父親下了車，走進了其中的一個單元。我連忙去追趕，動作還是慢了一些，沒有看見父親進了哪一家。但這樣的發現已令我驚異萬分。

第二天，我單獨約父親出去面談。在公園的一角，我站在寒風中一動不動，對父親講出了我的疑問和發現。父親先是沉默不語，只一根接一根地抽煙，面無表情地看著地面。終于在我快要失去耐心時父親抬起頭來看我：\"明君，我告訴你真相，但你必須答應我不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的媽媽。\"我點點頭，先知道結果再說。

父親緩緩地說：\"明君，這是埋藏在我心中十幾年的秘密了。當年我在部隊有一次外出執行任務，突遇山體滑坡。戰友蔣開發為了救我獻出了自己的生命。我從那時起下定決心照顧他的妻子和兒子。考慮到家庭和社會的影響，我對所有的人隱瞞了真相，其實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照顧他們母子，明君，你能理解爸爸嗎？你能對這一切守口如瓶嗎？爸爸不想讓別人知道，這樣會打破他們寧靜的生活！\"

我感動了，原來父親還有如此善良而偉大的心靈。所有的猜疑煙消云散，我笑著拉住父親的手，說：\"你放心吧，爸爸，沒有人會從我口中知道一點兒消息。不過我對你有一點小要求，要多抽出時間陪媽媽，好不好？\"父親寬容地笑了，說：\"你放心，明君，爸爸和媽媽已走過了十幾年的風雨，兩個人都已成為對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們一家三口缺一不可。\"我終于放心了，決定和爸爸一起保守這個秘密，幫助他完成這一項偉大的壯舉。

誰是父親最愛的人

2001年底，我在大學里認識了同鄉的同學邊成峰。因既是同鄉又是同姓，在同鄉會上我們一見如故，談得非常投機。邊成峰毫不掩飾地表達了對我的好感，我有心拒絕卻又被他幽默的談吐和得體的舉止所吸引。邊成峰看出我的猶豫，加緊了對我的攻勢，我終于支持不住，同意做他的女朋友。但想起父親對我說的話，我不得不對邊成峰約法三章，告誡他在畢業之前都不告訴雙方的家長。邊成峰正為得到我的芳心而欣喜若狂，對我的要求一一點頭答應。當然，我也不讓邊成峰在寒假期間到家中找我。為保險起見，我沒有告訴他我家中的地址。

2002年寒假開學，我和邊成峰的戀情急劇升溫，兩人花前月下，享受著愛情的甜蜜。隨著交往的深入，我們開始互相介紹自己的家庭。邊成峰的父親同樣是一名轉業軍人，也在銀行工作，更為巧合的是他的父親也很忙，很少回家，甚至在家的時間比父親在家的時間還少。我也不由自主地說起了父親，然后又和邊成峰互相感嘆一番，說起我們父輩那一代的艱辛與奮斗，又同時為自己的幸福而感到知足。

2002年4月，邊成峰告訴了我他家的地址，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讓我暑假去他家中。我不想操之過急，就委婉地表達了我的意思。邊成峰有些失望，忽然說：\"你擔心什么，說不定你爸和我爸還認識呢？\"我一愣，無端地想起父親所說的戰友的妻兒一事來，心中有不妙的預感，就問：\"你爸和你媽是正式結婚的吧？\"邊成峰被我莫名其妙的問題問得一愣，然后說：\"你到底怎么啦？這么幼稚的問題也問得出來！\"我不甘心，接著問：\"你爸叫邊林江是真名嗎？\"邊成峰更感到奇怪了：\"當然是真名，他的身份證上就是這個名字。不過，我爸從來不讓我們往他的單位打電話，如果有急事找他一律稱他邊主任。我爸說找他的人太多，有許多人以我們的名義打電話找他辦事。為了杜絕這種情況，他對我們提出了很多要求。\"

邊成峰一一回答了我提出的問題，他說他的父母是1979年結的婚，他生于1981年。還說，父親對他的關懷無微不至。父母從不吵架，母親也十分賢惠，支持父親所做的一切。父親總是很忙，即使過春節有時也不能在家中過。

許多事實在我腦中越來越清晰，我感覺自己墜入了無底的深淵，我可愛可敬的父親，你怎么會……我冷冷地對邊成峰說：\"你走吧，永遠不要來找我了。不要問為什么，回家問你的爸爸，他一定會堅決反對你和我談戀愛的。\"不管邊成峰如何哀求我，一概對他置之不理。腦中揮之不去的是父親和藹可親的形象。父親，你到底是天使還是魔鬼？

2002年的5月，我回到家中。看著父親和母親幸福的樣子，我心如刀絞。難道要母親一輩子蒙在鼓里，難道要我們母女一生都被欺騙？我狠下心來，對父親說：\"爸爸，你的謊言揭穿了，你還是自己把真相說出來吧！\"

父親臉上的笑容凝固了，急忙問： \" 明君，你怎么了？你都知道什么？\"我搖搖頭，說：\"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但很不幸我又知道了一切。爸爸，你能這樣一直心安理得下去嗎？20年來，你到底在愛誰？我和邊成峰談了戀愛，也知道了你還叫邊林江！\"父親臉色大變，汗如雨下，忽然\"撲通\"一聲跪在媽媽面前，聲淚俱下：\"燕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明君，對不起所有的人啊！\"

原來父親參軍時希望出人頭地便請人為他另起了一個大名，邊方木，這樣他就有了兩個名字。不知出于什么考慮，父親并沒有在戶口本上改名，而是又托人另外辦了一套證件，也就是說他的戶口在家鄉還有一份，戶口上的他叫邊林江，而在部隊上他叫邊方木。1979年，父親以邊林江的名字與他青梅竹馬的女友鄭艷平結了婚。后來出于升職的需要，父親一直對外宣稱他未婚，于是就又有人在家鄉為他介紹了母親。父親立即被母親的美麗大方所吸引，竟想到用邊方木的名字和母親結婚的主意。父親成功地隱瞞了一切，一直對所有的人隱瞞了20年。

說出一切真相后，父親在母親面前長跪不起，乞求母親的諒解。母親淚流滿面，一言不發，任憑父親苦苦哀求也不肯看他一眼。20年，誰能想到自己一心一意所愛的人竟然同時擁有兩個家庭，而且他還如此地善于偽裝自己，一直以一個好丈夫好父親的形象出現。

鄭艷平和邊成峰同樣是受害者。我和母親與鄭艷平、邊成峰見了面。鄭艷平對母親和我說：\"20多年來，他一直很顧家。雖然他一直說工作忙，但每次回家都忘不了給我們母子買東西，噓寒問暖。沒想到，他所謂的工作忙竟然是在另一個家庭中扮演丈夫與父親。\"

6月份，父親主動投案自首，被判處拘役六個月，同時解除了和鄭艷平的婚姻關系。2003年初，父親打電話給我說：\"明君，你真的永遠不能接受父親嗎？我已經知道自己的過錯了，現在希望你能原諒我，讓我回到你們母女身邊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從內心深處是希望父親回來的，但是母親現在還是不能夠原諒父親，不過母親對父親已經由恨變成了怨，我想也許用不了多久母親就會原諒父親。但到了那時，我們一家還能親親密密地生活在一起嗎？那么鄭艷平母子的痛苦又由誰來承擔呢？我真的無法說清楚這一切。（文中人名地點應主人公要求做了相應處理。）

（責任編輯/子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