粲 然
一個不完整的大家庭,三個相繼破碎的小家庭之間的瑣碎悲歡 這不是讓你看了“含著淚微笑”,導演楊亞洲想用這樣不完美的真實告訴大家,“最浪漫的事”,就是身邊最不經意的親情和瑣碎
老式斷針的唱機、泛黃的舊相片、古舊的藤椅、以及身邊日復一日拌嘴操心的瑣碎生活。春節剛過,導演楊亞洲用這些古舊家什再度包裹出濃濃的親情,在新一年的寒夜,讓電視觀眾一起重溫。他說這樣的親人相守,是他“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
近日,電視連續劇《浪漫的事》在中央一套黃金強檔播出。這是楊亞洲導演繼《空鏡子》之后推出的第二部家庭劇。該劇一推出,就因細節真實、拍攝細膩以及演員的精彩表演而引來節節攀升的收視率。
用親情演繹“浪漫”
據楊亞洲介紹,拍這部戲的起念,是在他一遍遍聆聽那首輕柔婉轉的女聲吟唱《最浪漫的事》里產生的。在這部講述一家母女四人,生活、婚姻悲喜遭遇的故事里,四個年齡不同,經歷迥然的女人共居一個屋檐下,在平淡的柴米油鹽、瑣碎的吵鬧紛爭中磕磕絆絆地生活著。
薛玉扮演的母親喪偶多年,卻始終沉迷于半是幻想、半是回憶的過往經歷中;倪萍飾演的大女兒代表知識分子階層,因為2歲兒子的丟失,她和丈夫看似完美的婚姻失去了支點,最后黯然離婚;二女兒朱媛媛、何冰夫婦倆是典型的社會小人物,一對打打鬧鬧的歡喜冤家,他們最大的夢想就是做個有錢人。但當夢想終于實現,他們卻發現夫妻間的信任與尊重早已蕩然無存;作為新新人類形象出現的老三張延非常“小資”,但不輕浮,甚至很智慧。她決定尋找“完美愛情”,卻被自己的理想主義碰得頭破血流……
“實際上我是拍了四個不同年代的女人,她們有思想追求,又很智慧。他們對家庭婚姻有自己的感悟,”自己有兩個弟弟的楊亞洲,試圖用三個不同年代的姐妹和一個媽媽組成的家庭以及她們的故事演繹他心中對親情的理解。他說,浪漫的事就是發生在我們普通的人與人之間,看得見摸得著。
朱媛媛飾演的二女兒是這部戲的一個亮點,她把一個普通女人對姐妹、對母親、對丈夫、對社會的喜怒哀樂釋放得酣暢淋漓。在她看來,女性對一個家庭有她獨有的視點和支點,“好多人都說生女孩是父母的福氣。因為很多女孩在自己生養孩子后,會知道生育和撫養的不容易。所以在這個戲里,雖然這幾個女孩子都遇到婚姻的不如意和破裂,但起碼都有個家,有個媽媽傾訴,撫平自己傷口。”在現實中,她認為,只要是扎實的生活,就很浪漫。
“親情是每個人想回避也回避不了的問題,任何人都需要,任何人都會擁有。”倪萍的表達更為簡單直接。
仍不可及的“浪漫”
在劇中,后來宋媽媽要出嫁了,女兒們親手趕制了婚紗為母親穿上。最后一幕戲: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母女四人身上,女兒們依偎著躺在搖椅上的媽媽,大家都久久不愿離去。“老二”朱媛媛回憶說,因為拍的是群戲,在拍攝現場,需要演員反復幾遍,以便幾臺攝影機來回切,挨個角色的拍,所以一直得蹲在那里“陪戲”。因為太感動了,拍大姐哭的時候大家都情不自禁地陪著哭,拍小妹的時候大家也哭……“一場戲下來,四個演員都是眼睛也疼,腦袋也疼,卻又感到特別心酸”。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一路上收藏點點滴滴的歡笑,留到以后坐著搖椅慢慢聊,”沒有人想到用這樣的場景來描述兒女與父母親情相守,楊亞洲這么做了。而且使所有看過此劇的人感同身受。
然而,即便是身邊的瑣碎和伸手可及的親情,都已經成為現代人難以實現的幻夢——想象這樣的瑣碎,想象在這樣的瑣碎中慢慢變老,這,都足以成為“最浪漫和最不可實現的事”。
今年春節,“浪漫”的始作俑者——導演楊亞洲,僅能抽出一天時間,回到家里,早上陪媽媽聊聊天,下午走走親戚,晚上便趕著最后一班飛機回京開始下一部戲的籌拍。
面對自己演繹和宣揚的“浪漫”,楊亞洲無法不帶著一縷無奈的情緒。也許,因為浪漫永遠先于現實、先于人所能及的能力一步,這種溫馨才顯得不易、才能在合家團聚之際沉重撥響每個人的心弦。
實際上,倪萍認為這部電視劇不是范本和楷模。無論幸與不幸,家庭都各不相同。之所以能引起共鳴,是它引起聯想的,恰恰是人人共有的“家庭”和熟悉的親情。
倪萍告訴中國《新聞周刊》,她所理解的“浪漫”就是舒緩情緒,超越一定意義上的自身生活。
生活可以是平淡踏實的,只要心靈朝前飛翔一步,便可以獲得“浪漫”。在這個意義上說,觀看《浪漫的事》,并將感動延及現實中你的家庭、婚姻和生活,那你就是在進行一件真正“浪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