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暖流

胖　胖

第二天，天蒙蒙亮時，我們哭笑不得：那哪是懸崖，我們坐在山腳下一片草地中間一個凸起的山丘上。

在告別武夷山的那片草地時，煙與我都笑出了眼淚，后來煙哭了。那是怎樣的一個夜晚啊。

那天，我們幾個高中同學結伴去旅游。當時，我正在苦苦地追著煙。一大幫狐朋狗友在幫我，各種手段用盡，比如制造巧合呀、玫瑰轟炸呀，等等，可就是不見效，一時我的自信心都快沒了。好在這片草地幫了我的忙。

那時，同學們陸陸續續都“迷路”了，只有我和煙在一起，煙也不是傻瓜，一下子覺得不對勁，追問我：又想搞什么花招？我說：哪敢，要不去找找他們。苦尋多時，同學們都銷聲匿跡了。這下，煙急了。我安慰說：不用怕。我可是護花使者。頓了一下，嘆嘆氣：也只能是護花使者了。我會看護好你的！煙望望天說：就怕監守自盜。我說：不會不會。你一百個放心好了。夜幕降臨了，我們都有些害怕。煙更是不時叫喊。

夜越來越深了。而我們當時還留在天游峰，那是武夷山一座很陡峭的山峰。山高路險。我說，快走，要不然是很危險的。

怎么走呀？煙一步一趨的，那石級很陡，她扶著欄桿怎么也走不快。我在后面一個勁地催。她馬上打擊我：怪不得找不到女友呢。一點也不體諒別人。我怎么聽出了弦外之音，心中竊喜。馬上說：我來背你走？她大聲哼了一聲。我知道欲速則不達，馬上改口：我扶你走。她冷冷的：謝謝你的美意。仍然晃晃悠悠、慢慢吞吞地。我一時不知所措。

突然，臺階下完了，路沒了。煙嗚嗚哭了，我細想著白天的陡峭懸崖，不禁倒吸幾口涼氣。但我強作鎮靜：不要慌，慢慢摸索前進。夜黑黑地壓下來。我們感覺到的只有腳下冰冷的石頭和石縫中的野草。

煙不敢走了，我也不敢走了。

我們蹲下來，我用手在四周摸索著，四周都很陡，我不放心，又用腳試探周圍，四周仍然是空空蕩蕩的。我驚恐萬分。煙默默無語。

夜這么長，怎么辦？會不會有野獸？煙有氣無力地問。我們可能在一座懸崖邊上。稍一動彈，也許會掉進萬丈懸崖之下的。我說。

長久的沉默。我說：我講個故事給你聽聽？

煙氣憤地說：還是不要講故事，寫點東西吧！

寫什么？我佩服煙的臨危不懼、處變不驚。

煙笑笑說：寫份遺書。我說：好呀！你聽好：我假如在此獻身，請將我的萬貫家財統統交給我的妻子煙。

煙罵了我一聲。好冷啊！她說。

我說：把我的衣服披上吧。

誰要你的臭衣服？她還在生氣。

寒氣越來越重，煙把持不了，黑暗中還是撿起了衣服。

再要冷，就握緊我的手吧！我暖和著呢！

她到底堅持不了，小手伸過來了。我真的暖融融的。真要謝謝同學們吶，真的是人多力量大，眾志成城。

不能睡覺，因為怕掉下懸崖。她開始聽我的故事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時，我們哭笑不得：那哪是懸崖，我們坐在山腳下一片草地中間一個凸起的山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