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郁蔥
既已奉獻出我的自我,我就看到了你
——美·梅利爾
另外的故事
是夢想,或許有它的重量血液是它的傳說來自于西方它放縱,形成凝視里的障礙猶如鏡中的睡眠,誰看見——聽見睡眠的平原開闊而深遠,而黑暗起伏朗誦是無助的方式我們總是那么害怕單獨在外被燦爛的群星所壓迫但不會在夜鳥的鳴囀里取暖度過了普通的又一天什么樣的聲音來自于渾然的肌膚:干燥,并不代表饑渴;濕潤,僅僅是一個聲明?在晝與晝之間行進著擁有夜色的邊緣,如果我的低語里有著更低的黑我深信它已到來——那遠道而來的,那陌生的
觸手可及的事物
常常有感恩的念頭又會突然的煩躁。像塵埃淡淡覆在周圍無法拒絕:干旱的天氣讓它們到處都是,如同我們親戚他們來串門,窮或者富總有不同的腔調——疏遠了懷念,走勤了厭倦他們丈量我們此生的經緯一生或許只是一個大意我希望這是恩賜讓無事生非的心靈安頓:晴朗而潤澤的臉洋溢著童年的好天氣,我習慣于給兒子講故事,把生活翻譯成童話而觸手可及的是手邊的東西想不起來的名言還要一味在書中找?它遮住了我的臉,眺望不再更遠,仿佛田野走人了相冊
另一片刻
像是長頸鹿低下它的頭溫馴、沉默。原野在它的眼眸,驚慌在遠方,那里有獅子的吼叫它們迅捷地覆蓋著這頁畫冊。奔跑如它們深不可測的凝視這凝視在曲折的心中有走不出的甬道像一個人召喚著撫摸想象不過是荒誕的脾氣:誰,瞌睡了那么一會誰,恍惚了這樣的片刻等待著沙漠的來臨?起風了我聽到身體里的吼叫帶著慌亂跑開的鹿:它們聚集,又散開……
有尖頂的房子
看得見遠方的風景迤邐著,波浪閃爍如鷗鳥回旋而翅羽抖顫預言了一場旅行的進行像是橡膠水管噴灌——起先不動,突然就勃起了干旱的夏季里暗示那沒有征兆的生活失去了秩序。沒準有人喜歡這樣的混亂。一個男人隱身在窗簾之后為那嗡嗡盤旋的蒼蠅而煩惱無法趕走的念頭他固執于云彩的變幻似乎在遠方:尖頂,意味著不同尋常的一幀插圖:被畫框所約束他的胸中有涌起的原野,被它們所踐踏因為那到來的夏季的拼圖既冗長,又單調他起身眺望——遠方,那里有裸露的群山
微光時分
它醒,在雙眼還沒有睜開前肉體孤獨地醒來從大腿的深處,像晨光悄悄抵達:它醒有莫名的形象湮沒在它疲倦的聲音里:懵懂、清新如雷雨后的明月升起:它是潮汐,是孤獨的猛獸,找到它內心的種族而沉沉睡著,晨曦到來前的童年歲月:形成并無意識那永久的損失如雨送出了彩虹。我的語調微溫沉浸于兒子的夢囈我愛他,假若他就是我所設想的那一個,他比我所能想到的更讓人欣喜朦朧的光線里有他沉靜的臉
上班途中
任何有意思的想象都成為兩腿的蹬踢:人群中的單車,流年里的速度測試著工作的陰影僅僅是誰能摸到這熱度——誰能心如止水?有條不紊的一天,開始于斑馬線的沉著。那是如何閃過的面龐從他的喉嚨里擠出小咳嗽:完成他的一天普通、平凡,像晨光嘗試著風斑馬線掛住的后視鏡更多的人佇立在他們身后有一個疑問可以構思另一個疑問起伏于報紙的頭版:沒有別的故事可以提供,工作就是一次完成他完成了他的那一部分津津樂道于他們之中他有那并不出色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