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節補裰

王性初

中國傳統的春節一過，西方的情人節就接踵而來。來美后，一次正正規規的中國年都沒過，那頗為浪漫的情人節，倒已經過了四次。當然，不能就此斷定筆者已經數典忘祖，更不能說過了情人節就變成了"情種"、"情人化"了。在美國，連乳臭未干的黃毛小子黃毛丫頭都懂得過情人節，吾等堂堂漢子，豈可落于人后？

沒來美國之前，只是耳聞有一個"情人節"，尚未目睹。來到情感流溢的美國，才身臨其境地陷入情人節的旋渦之中。圣誕節退位之后，情人節的演出就緊鑼密鼓地鋪開了。當然，像以往一樣，商店的櫥窗就開始了以情人為主題的裝潢，以情人節為內容的各種商品相繼推出，那各式各樣的情人卡，就夠讓你挑到眼花腳軟。原來，西方的情人是廣義的，情人節送禮可以表達情誼的面很廣，除了貨真價實的情人外，連祖孫三代、家庭成員、親朋好友、同窗故舊都在其列。這么一來，情人節對買賣人來說，確是一筆不小的生意。據說，光每年花在送給情人的玫瑰和郁金香，就是一串天文數字。

好了，該說說自己在美國的四次情人節送什么禮物給在美國土生土長的另一半了。頭一年初來乍到，就適逢過情人節。記得，幾經斟酌，心想，文人多少要有一點文學味兒，中文的愛情詩寫了，她看不懂，只好到書店選了一本精美的英文版《愛情詩集》，封面上印著一顆大紅心，心大情深嘛。果然，這件情人節禮物讓她喜滋滋的高興，延續了好長一段日子。

轉眼，第２年的情人節又到了。除了送卡心想送紅玫瑰還沒試過，干脆，情人節那天送她一束玫瑰花。有紀錄說，當天的花價，賣最貴時竟是平常的一百倍！也是，做生意的此時不賺，更待何時？那年花多少錢買玫瑰花當禮物，已經記不得了，好像是時價的三倍光景。當我把花送給她時，啊，上帝！令人欣慰的是，她并不認為錢不貴，情就不深。

去年的情人節，我們決定去一間日本餐館吃飯，那是她最喜愛的去處，每年她的生日，我們約幾位好友也是去那兒慶祝的。當然，過情人節就不請"多余"的人了。那間日本餐館，地方不大，但環境幽雅，頗富東方的情調，到這里來過情人節，也算是東西合壁吧？那天去的人不少，然而，大家互不干擾，你吃你的，他談他的。日式燈籠搖曳著浪漫，東洋佳肴給西洋節日憑添了異國風味，讓這個情人節留下了新穎的印象。

今年的情人節，又象潮水似地漫了過來，過了春節就是，反正不過中國年了，把思緒集中到怎么過情人節上來。幾次情人節禮物，該讀的讀了（詩集），該賞的賞了（玫瑰），該吃的吃了（日餐），今年的情人節禮物該與往年別開生面。當然，一張別致的情人卡是少不了的，除此，配比了好多天，不知怎地，突然冒出一個主意：給她買一把新雨傘！她的那把已經舊了，還是當年她去中國杭州旅游時的紀念。對，雨傘做為情人節的禮物，情誼深邃。做為人生伴侶，不是要風雨同舟，甘苦與共嗎？但愿，對心愛的人，彼此都是一把遮雨的傘。這時，我不由想起曾經流行過的一首臺灣歌曲，歌中唱道："我們倆一起拿著一支小雨傘，雖然是雨下得越來越大。只要你來照顧我，我來照顧你，能夠在一起……"

情人節那一天，就在這首深情的音樂聲中，將那把嶄新的雨傘送給了她。一支小小的雨傘，撐開了一片彩色的天空，多么絢麗，多么安祥！這是情人節的禮物，也是情人節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