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涼好個秋

趙磊明

一

云對我說她喜歡自由，她想變成一只小鳥，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云說這話的時候微笑著，美麗的大眼睛火辣辣地盯著我。一分鐘，我臉紅了；兩分鐘，我心跳了；三分鐘，我熱血沸騰、魂不守舍。

云的話讓我睡不著覺，在床上翻來覆去，滿腦子都是云的模樣。

二

云和我是同學。

云長得很美，云無論穿什么衣服都會讓人心動。因此，當年我們高七班的男同學一致給她打了滿分，有一半以上的男生想同她交朋友。

我要考大學，我是不敢多想云的。可忍不住，云的倩影總在我腦海里一閃一閃的，搞得我心煩意亂。于是，閑暇無事想云時，我就把對云說的話寫在日記本里。

當我寫完第三本厚厚的日記本的時候，我和云一起跨進了大學的校門。

云參加了學校的舞蹈隊，云成了舞蹈隊的領隊。云在臺上的一個微笑一個媚眼，就能迷倒臺下一大片男人。

毋須多說，云的追求者很多。

三

轉眼間，大一快結束了，云約我去爬山。

云穿了套粉紅的裙子，嬌媚似含苞欲放的桃花，一路上行人頻頻回頭，癡癡呆呆的看她。

過小河時，云把手伸給我說，你能拉我一把嗎。

我握住云白嫩的小手，直到山頂也沒分開。

山頂涼風習習，有鳥兒在鳴叫，有花兒在開放，有小樹在成長。

云說，我知道你很愛我，可你為什么不說。

云說，我有點冷，你能抱抱我嗎。

我一下子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四

我正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最要好的同學王兵時，王兵卻喜滋滋地告訴我說云愛上了他。

我們學校的一個中年男教師發起了家庭戰爭，有人說也是因為云的緣故。

班上的兩個男生也同時宣布自已追到了云，為此還大打出手。

我問云是怎么回事。云說，你管得著嗎，這是我的自由。

我跑到校園后面的山上，一把火把為云而寫的四本日記本化為灰燼。

五

云盡情地享受著自由，盡情地綻放著自己的美麗，云在美麗的自由中得到了很多，最大的收獲是畢業后留在城里，還嫁了一個錢不少勢力大的男人。

六

時光荏苒，再次見到云已是十年后的一個秋天。

十年的時間足以讓人改變很多，就像云，她變瘦了，臉色蒼白，神情呆滯，失去了往日的鮮活靚麗。

打了個招呼，云便嘮叨起她不幸的婚姻，聽了半天我才明白，云當初為了留在城里獻出了自已的美麗，結婚后又離婚，離婚后又結婚，瞎折騰到現在卻是獨身一人。

云說，你是真心愛我的惟一的男人，你可以再次抱抱我嗎。

我說，秋天到了，天氣涼了，你多穿點衣服，當心著涼。

云哭了，云真的哭了，淚水從她美麗的大眼睛里流了出來，滾落在地上，砸起一個個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