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逃時被截住的電力“巨蠹”

2004年10月27日，華中電力集團公司原總經理林孔興與其妻王萍因涉嫌受賄在湖北省隨州市中級人民法院同堂受審。二人于2004年2月2日因涉嫌受賄被捕。該案由湖北省人民檢察院偵查終結后交由隨州市檢察院審查起訴。9月28日，該案被移送起訴。林孔興一案，系近兩年強勁的審計風暴“卷”出的電力系統腐敗窩案之一。據了解，去年國家審計署通過審計查出5起大要案，其中難度最大、最曲折的就是審計林孔興一案。林案牽涉到“原國電”高層30多人，此外還牽出12起案件，目前受到司法機關處理的人數已超過35人，其中還有副部級、正廳級干部。最高檢察院將有關案件指定湖北省檢察院辦理。

外逃驚動國務院

2003年6月28日14時，首都國際機場候機樓。

兩名頗有風度的男子正準備進入國際安全通道，邊防安檢人員將他們帶進了旁邊的休息室。隨即宣布，他們暫時不能出國，具體原因等候來人解釋。

中紀委某室負責人接到機場方面的報告后，馬上電話通知審計署，說審計署請求國務院批準“邊控”的林孔興及其同伙，此刻就在首都機場，暫由審計署出面說明情況。審計署有關部門負責人迅速趕往機場，代表審計署告知二人，審計未結束以前，不能出國，現在可以回家了。

要驚動國務院領導才能“留下”的人，自非泛泛之輩。

林孔興，原華中電力集團公司總經理，時任中國電力企業聯合會副理事長。

據中紀委某室負責人透露，該事件發生在公安部機場布控的第二天。

看上去仿佛是一種巧合。但回過頭來看，如果邊控令延遲幾天發出，其給國家造成的重大損失，給審計工作帶來的困難均難以預測。

據武漢特派辦法律專家、華中電網審計“大要案”組成員舒立志回憶，2003年6月，審計進點一個月左右，“大要案”組（對內名稱）按照審計組長黃道國特派員的指示，跟林孔興見面以摸清對方底牌，同時告知對方，如果審計期間出差，必須通知審計組。林孔興當時提出，“最近武漢天氣太熱了，想回河南老家避暑，大概要20天”。特派員助理李鳳雛慎重考慮后同意了。

林走后，“大要案”組結合已經掌握的大量情況，反復研究林剛才講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詞，覺得林“回老家”可能是個幌子。其長女、女婿定居加拿大，兒子在美國工作，林孔興外逃的可能性非常大，但是要取得過硬的證據，耗時會很長。特派辦工作人員遂通過湖北省公安廳和省外事辦公室查他的護照，發現其護照沒有過期。情況緊急，就該特事特辦，敢冒風險，立即就其現有犯罪證據起草一個報告，飛往北京，向李金華審計長報告。李金華當即向國務院報告，國務院領導做出批示，公安部下達邊境口岸布控令。布控令下達的第二天，在首都國際機場，工作人員攔截了正準備外逃的林孔興及其同伙。

那么，審計署特派辦是如何作出這些分析判斷的呢？

其實，“大要案”組早就作出了部署，突出其綜合分析優勢，分五步開局。第一步，對舉報信進行分析，結合審前調查發現的問題，研究和確定審計查處的戰略戰術。第二步，對華中電網公司的歷史沿革、組織架構、各機構管理職能、資金運作流程等進行分析，從中找出整個集團的運作規律。第三步，研究華中電網人事演變歷史。期間，據武漢中天山莊、河南某電廠等審計小組發現，林任期內，其長女及女婿頻頻從轄區承接并轉包工程，非法牟利已有部分證據；而林妻則喜歡到處插手，經常對華中電網的工程、貿易、甚至人事任免施加影響。有證據表明，林妻還帶長女向網內某賓館總經理行賄10萬元，以得到賓館裝修工程，然后轉包牟利。第四步，綜合各種情報分析，林的長女及女婿已入加拿大籍，且頻繁往來于中加之間；因此，林提出回老家避暑，完全有可能借機外逃。

林孔興機場被截后，“大要案”組迅速邁出了第五步，分析怎樣給林孔興及其他涉案人員的問題定性，看他們分別涉嫌哪些方面的犯罪；再分析移送后，起訴各人罪名需要補充哪些證據。然后，分別指導每個審計員步步推進，查找其涉嫌犯罪的證據。

12月的某一天，林孔興被“雙規”。“大要案”組改變保密作戰的方式，公開指導各小組主動出擊，迅速取得前期審計中不易取得的證據。

林氏家族非法牟利900多萬元

有關華中電網的審計線索是審計署武漢特派辦在審計調查華中電力開發公司中天山莊項目時發現的。這個項目涉嫌行賄受賄200萬元案，涉案人員8人被逮捕。

2003年，武漢特派辦黨組確定該項目為整個華中電網審計的突破口。一進點，有著“巨貪狙擊手”之稱的武漢特派辦財政一處副處長譚世安就抓準了審計重點——山莊裝修工程。在銀行查資金流向時得知：工程尚未開工，華中電力開發公司就向一家公司預付工程款498萬元。再查，收到該筆工程款的第3天，賬戶被注銷了，卻又在同一銀行重新開戶，其中200萬元已打到湖南外建九公司。這200萬元，就成為這次審計中的關鍵線索。

接下來疑點頻現：裝修公司在開工前頻繁提現；工地上既沒有湖南的施工單位也沒發現在湖南采購裝修材料。據此推斷，200萬元可能被用于行賄。但證據呢？追到湖南外建九公司發現，該公司不僅收到了這筆200萬元的“工程款”，還有從華中電網轄區多家公司“承接”的工程項目款。但所收款項均和工程無關。

經調查發現，所謂湖南外建九公司，不過是原華中電管局局長、華中電力集團公司總經理林孔興的女兒、女婿用他人名字注冊掛靠的企業。在清理賬戶時，多家類似的林家公司赫然入目。

錢究竟都到哪里去了？答案出人意料：“洗錢”公司。此前，包括那200萬元在內的一筆筆“黑錢”，在林氏家族的“企業”間被倒來倒去，銀行匯票多次“背書”，最后再到深圳、東莞等地，通過當地的“洗錢”公司洗出境外。可以斷定，200萬元不是工程款，最大的可能性是用于行賄或回扣。而能揭開謎底的只有一個人——白宏偉，裝修公司的老板。白向上直接和藏在幕后的重量級人物林孔興聯系，向下和林家的“馬仔”們聯系。

追蹤3個月后，湖北檢方在廣東將在逃的白宏偉抓捕。據白供認，他一共在華中電網承接了4項裝修工程，付給林氏家族“回扣”500多萬元（含中天山莊200萬元），為林家裝修墊付了40萬元，林只給了他10萬元。

“雙線人物”白宏偉還牽出了另一重量級人物——河南某電廠總經理裴某。據白揭發，他在承接該電廠賓館裝修工程后，免費為裴家裝修，光中央空調就花了20萬元（后經查證為14萬元），共向裴行賄40萬元。

2003年7月24日，特派員巡視河南某電廠審計點，深感進展緩慢，急調譚世安、王浩二人夜赴信陽。

譚、王二人先聽取審計組匯報。當聽到已發現該電廠所辦的一家三產公司“小金庫”200多萬元而資料尚未控制住時，譚世安立即從椅子上跳起來，不聽匯報了，趕緊兵分兩路前往該公司。譚帶人直奔財務室，要求會計和出納交出所有賬目及銀行對賬單、發票、收據等資料；王則帶人立即到總經理室，控制總經理付某。兩小時后，已查明“小金庫”賬面金額640萬元；還有一些重要資料被付某私藏。

幾番攻心戰后，付某交出了所藏資料，并在交代其個人領用的60萬元去向時，抖出了電廠總經理裴某為競選全國人大代表，將其中數萬元用于賄選的犯罪情節。

林氏家族非法牟利案，這是經濟犯罪的一個典型案件。審計重點首先是工程預（決）算，查明電纜橋架預算為500多萬元，結算1400多萬元，主要差價是抬高電纜橋架的價格所致。“產品說明書”不是廠家的說明書，只標明了橋架重量、長、寬，沒有標厚度，橋架質量存在疑點。

審計重點轉向合同。5月份簽的合同，供貨卻從2月份就開始了。供貨在前，合同在后，為什么？懾于法律風險，電廠工程部老總說出了原委：其實橋架合同1月份就簽了，對方是林孔興的長女林海。為了掩人耳目，電廠總經理裴某指使華中電網另一家二級公司的老總做了這份假合同。電廠將貨款打到該公司，由其轉匯林海（林孔興大女兒）。為補償該公司，電廠又向其支付手續費近30萬元。

審計重點移至工程實際成本上。兩臺機組共用了多少噸電纜橋架？回答這個問題，必然要看實物。當時正值夏天用電高峰，審計人員要拆幾節橋架下來，電廠方面以“影響安全生產，責任誰擔”為由予以阻止。

在譚世安、王浩堅持下，電廠工作人員拆下幾節進行稱重、測量，“謎底”揭開了一半：橋架重量嚴重不足、厚度不夠，質量堪憂。照此計算，兩臺機組電纜橋架用量遠小于1420噸。

審計重點最后落到尋找證據方面，他們奔波數日，終于找到了遠在湖北等地、業已倒閉的橋架生產廠家，拿到了真正的產品說明書、產品目錄和樣品，弄清了當時的供貨價格。

此案宣告查清：橋架用量總計740噸，結算時達1420噸；實際價格為7000多元／噸，結算價格達10000元／噸；實際成本僅500多萬元，結算達1400多萬元。

林氏家族非法牟利900多萬元，其犯罪的又一個鐵證到手了。

審計署報告震驚全國

2004年6月，當國家審計署審計長李金華在十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十次會議上宣讀2003年度審計工作報告后，一批觸目驚心的違法違紀事件被公開在陽光之下。

其中，國家電力公司原領導班子決策失誤造成78.4億元重大損失，同時還有45億元的國有資產流失，以及涉嫌個人經濟犯罪12起，涉案金額10億元，其所涉金額之高、范圍之廣，位列本次審計風暴所公布的所有違法違紀案件之首。

事實上，國家電力公司已于2002年被拆分。國家審計署開始著手對“原國電”展開全面審計之時，其總經理高嚴(部級)已攜款外逃。另一些高層人員則被拘捕。但原國電公司的重大經濟問題卻并沒有因人散而“曲終”，長期的決策失誤、僵化而富于官僚氣息的管理體制，到底給全國的電力系統帶來了什么樣的惡果？此次審計署所公開的違法違規事實，揭開了冰山一角。

華中電力集團也是“災區”之一。審計署報告披露了林孔興的問題，林在其任職期間，以權謀私，其女兒、女婿等在承包電力工程、向電力單位供貨中暗箱操作，弄虛作假，非法牟利8286萬元。

林案牽涉到“原國電”高層30多人，并最終牽出12起案件。據公開的報道稱，目前已有35人受到司法機關處理。而事實上，這起窩案受司法追究的遠不止這個數字。

此案為華中電網的一系列案件提供了重要線索和鐵的證據。

控辯雙方唇槍舌劍

控辯雙方在8個多小時的庭審過程中展開激烈辯論：公訴人共向法庭出示了29份、100多頁的書面證據，對林孔興夫婦涉嫌受賄提出指控；兩名辯護律師則分別為林孔興夫婦進行了無罪辯護。

隨州市檢察院指派的公訴人馬濟林、徐化成當庭宣讀了公訴書，對林孔興及其妻子王萍進行的指控有4項：

1、1999年初，華中電力集團公司領導班子缺額，國家電力總公司決定從華中電力集團公司范圍內推薦一至二名副總經理候選人，湖北襄樊發電有限責任公司原總經理陳中義得知此情況后，請原襄樊市副市長趙成霖和王萍分別幫忙向林孔興介紹、推薦自己為候選人。1999年2月，經林孔興提議，陳中義被作為候選人之一在華中電力集團公司黨組會上討論通過，并上報國家電力總公司，陳中義在得知此情況后，為了表示感謝，于1999年7月在華中電力賓館送給王萍現金人民幣20000元，王萍收受后告訴了林孔興，1999年9月，陳中義被任命為重慶市電力公司副總經理。

2、1998年8月至1999年初，廣東省開平市住宅建筑工程集團公司武漢裝飾分公司(以下簡稱武漢分公司)經理白某，應林孔興之女林某的要求，對位于武漢沙湖小區的林孔興住宅進行了裝飾，裝飾所花費的材料費及人工費全額由武漢分公司支付，林孔興、王萍均未付裝修費，在王萍詢問裝修費的情況時，白某提出“以后工程上關照一下就行了，錢就算了”。王萍將裝飾房子沒有付錢的情況告訴了林孔興后，為了補償白某，經林孔興、王萍商議，林孔興向分管基建的有關人員打招呼，將華中電力集團公司已招標完結的28層職工住宅樓的室內精裝修部分從總包合同中分割出來，讓武漢分公司承接到部分裝修工程(合同標的額為3999242元)。經委托建行湖北省分行造價咨詢中心對林孔興住宅樓裝飾價值進行鑒定，其裝修部分工程造價為139572元。

3、1998年下半年，中國電力建設咨詢公司河南分公司負責人吳某，找到林孔興和王萍，請求幫忙讓其承接信陽華豫發電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華豫公司)安裝工程監理。為此，林孔興給本公司副總經理劉某和華豫公司原總經理裴某打招呼，王萍還與吳某在華豫公司安裝工程監理議標中以中國電力建設咨詢公司河南分公司的名義中標(標的額為420萬元，后河南分公司又將此安裝工程監理轉包給另一公司)。為了表示感謝，2002年10月4日晚，吳某打電話叫王萍到其家中拿走現金20萬元。當晚，王萍將此事告知林孔興，此款由王萍保管，除用于其在鄭州購置的住房裝修外，余款7萬元存放在其家中的保險柜中。

4、1996年底，華中電力集團公司準備在襄樊安裝4臺30萬千瓦的發電機組，河南第二火電建設公司經理劉某找到河南省電力局負責人李某，要求幫忙承接此項安裝工程。李找到林孔興，要求其平衡一下河南、湖北兩省施工隊伍的利益，各干一半的工程，林孔興表示同意。1997年6月，河南第二火電建設公司通過招投標承接了襄樊電廠2、3號機組的安裝工程(標的額37280萬元)。1999年底工程快完工時，劉某為了感謝林孔興，安排其子到武漢送給王萍現金10000元，王萍隨后告訴了林孔興。

檢察機關指控，1998年至2002年期間，被告人林孔興利用職務之便，伙同妻子王萍收受他人賄賂3次計人民幣359572元；單獨收受他人賄賂1次計人民幣10000元。

公訴人宣讀完公訴書，林孔興對以前的供述當庭翻供。而王萍并沒有否認先后收受了幾筆款項，但她并不承認自己的行為是受賄，認為收錢只是“感情交流”。

公訴人隨即以大量的事實證據對林孔興的翻供進行反駁。最后，林、王二人以沉默回應。

代理律師分別為林孔興和王萍作了無罪辯護。

林孔興的律師辯稱：受賄罪是否成立，應該看“行賄”與“受賄”兩者之間是否存在因果關系。事實上，檢察機關指控的事實，都不是因為林孔興的“受賄”而產生的必然結果。既然不存在這樣的因果關系，那么檢察機關指控的受賄罪也就不應該成立。

王萍的辯護律師認為：根據刑法第388條之規定，受賄罪是指國家工作人員利用本人職權或者地位形成的便利條件，通過其他國家工作人員職務上的行為，為請托人謀取不正當利益，索取請托人財物或者收受請托人財物。王萍當時的身份只不過是一個科長，根本沒有能力去為他人提供各方面的便利，因此她的行為不構成犯罪。

妻子當庭大罵“王八蛋”

只能容納50人的隨州中院1號審判庭足足擠下了近百人。庭審開始后，仍有不少人想要進場旁聽。

法庭上，林孔興夫婦神情沮喪，頭發花白了一大半。坐在被告席上的林孔興顯得有些無精打采，緊挨著坐在他左側座位上的是面容憔悴的王萍。在庭審初始階段，林氏夫婦全面翻供。由于案情復雜，庭審從8時30分持續到18時30分。

在質證期間，林對于檢方指控的事實表示“基本不持異議”，但將主要責任推向妻子王萍，辯稱“她收的錢都鎖在保險箱里，我未經手，不知道，也沒有保險箱的鑰匙。”

王萍則當庭翻供，她稱自己年紀大了“失憶”，很多事都記不清了，是在腦子不清醒狀態下作出的交代。其中一項2萬元的賄賂，就是其“為圖好態度、好表現”編出來的。

而林孔興面對“單獨受賄1萬元”的指控時說，當時自己“完全不清楚，我只好隨便說了，或者是5萬元，或者是1萬元，實際上都是沒有依據的”。

公訴人對此表示理解：“據我們了解，受審的貪官中，當初供述認罪，爾后當庭翻供的，有46%。所以，你們翻供，我們也不奇怪。”

為此，公訴人當庭播放了王萍接受檢察官訊問時的一段錄像，以此表明王萍當時是清醒的。

庭審中，無論是檢察機關的指控還是被告人及其辯護人的辯解，都可以看出，林孔興夫妻二人被指控的4次受賄中，錢都是王萍收的。林孔興在最后陳述時說：“我沒有管好我的家屬，這是我很大的錯誤和不幸。”

林孔興一直挺著胸膛，說話時臉常常漲得通紅。看得出，他在極力維護自己殘存的尊嚴；與他相反，王萍則多次當庭痛哭。

庭審時，林孔興的第一句話是：“錢是王萍收的，我不知情。錢是不是收到了，那還得問王萍。”一句話便將責任全部歸到妻子身上。對于檢方指控他單獨受賄的那筆事實，他說：“覺得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這是林孔興對我的誣陷！”林孔興辯解的話音剛落，王萍突然情緒激動，非常大聲地反駁道：“我壓根就沒拿陳中義的2萬元，林孔興不能為了自己解脫而誣陷我，這令我非常氣憤。”

“王八蛋！瞎胡說！什么都賴在我頭上”。庭審中，王萍曾兩度怒罵身邊的丈夫，然后便不斷抹眼淚，旁聽者無不瞠目。

法庭辯論期間，王萍幾次打斷法官的發言，對公訴人的指控提出申訴。直到被喝止，她還喃喃不已，“我受黨教育多年，我絕不是一個貪財的人！”

下午5時，庭審進入尾聲，王萍掏出一張稿紙，向法庭陳述，“我體質不好，身患多種疾病。我辛苦了一輩子，想安度晚年，我如果是一個貪財的人，幾十萬上百萬都能搞得到。”

林孔興在最后陳述時說： “我在1995年至2000年任職華中電管局局長、華中電力集團公司總經理期間，放松了世界觀的改造，放棄了黨的原則，對社會上存在的一些不正之風以及不正當的經濟往來熟視無睹，錯誤地認為這些是小事，無礙大局。這是我犯罪的內在原因。其實，我們家并不缺錢，黨和政府給了我們很高的工資待遇，我自認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的貪財之徒，但我還是在經濟上出了問題，犯了替人辦事收人財物的受賄罪。”

“法治意識淡薄，對法律知之甚少”是林孔興對自己犯罪原因的另一認識。“我平常很少學習法律知識，不學法，不懂法，以至于違法，教訓是非常深刻的。我違反了黨紀，犯了法，應當受到黨紀的處分和法律的懲罰。但請審判機關能對我給予從輕處理，減輕處罰。”

林孔興在法庭上的“表演”態度“誠懇”，還真有些“動人”。那么，他是真的不懂法嗎？在華中電力集團公司的電視資料片中，這位“林總”講起法制課，做起廉政報告來，似乎也是個“專家”。看來，他在貪得無厭之后，還想利用最后的機會獲得法官的同情。

我們相信，法庭不久將對這對“貪蠹夫妻”作出公正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