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錢,剛開始是你苦苦追尋的“主人”,漸漸成為“奴仆”,最終,可有可無。
烈日炎炎的夏天,有兄弟倆背著貨物趕路,他們要把這些貨物運到大山的另一邊賣掉。同樣的東西,到了山那邊就能賣更高的價錢。
兄弟倆汗流浹背,步履沉重。弟弟抱怨道:“天真熱,山真高,要是天氣涼快些、山低些該多好啊!”
哥哥說:“不對,天再熱些,山再高些才好呢!”
“為什么?!”弟弟有些不解,也有些生氣。
“要是那樣的話,像你一樣不愿吃苦的人就多了,干咱們這生意的競爭對手就少了,我們就可以多賺些錢啊!”
在這個故事中,我們可以看出這兄弟倆處于生活的最低階段:為了溫飽而努力,而他們所從事的工作缺乏技術和資金含量,可替代性很強,競爭的門檻很低。有力氣能吃苦的人都可以成為他們的競爭對手,所以,哥哥寧肯希望自然條件再惡劣些,以減少競爭者。
在這個階段,錢是很重要的,可賺錢也是很困難的。因為我們沒有技術,沒有資本,只有憑借多流的汗水,才能賺到比別人多一點的錢。
一個觀光團來到非洲一個部落旅游。一位法國商人發現部落里的人會做一種非常精致的草編。他想:要是將這些草編運到法國,巴黎的女人肯定會非常喜歡,那樣就會大賺一筆!商人問一個正在做草編的當地人:這些草編多少錢一件?
“10比索。”當地人微笑著回答道。
天哪!太便宜了,商人欣喜若狂。
“假如我買1萬件,每一件能便宜多少錢?”
“那得要20比索一件。”
“什么?”商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幾乎大喊著問:“為什么?”
“為什么?”對方也生氣了,“做1萬件一模一樣的東西,會讓我乏味死的。”
也許部落的生活原始簡單,也許他們沒有更多的物質需求,所以金錢并不是很重要。從另一個角度,我們也可以做出這樣的解讀:這些草編有一定的技術含量,做這些草編是一項技術工作。對市場來說,替代性不是很強,競爭也不是很激烈;那么這時候,對工作是否有興趣就變得重要起來。
這是一個新的階段。當我們基本解決了生活問題,自己本身也掌握了一些技能,甚至還可以從事些“小資金密集+智慧密集”行業的時候,競爭的門檻相對高了一些,我們可以強調心情、興趣、閑暇等等。奇怪的是,錢的重要性下降的時候,感覺上,賺錢反而容易了許多。你可以瀟灑地說:錢無所謂,重要的是……
金錢給我們帶來的邊際滿足效益在遞減。你不看重金錢的時候,它表現得更像一個奴仆。
老街上有一個老鐵匠。現在已經沒有人再需要他打點什么了,他改賣一些簡單的小玩意,每天的收入正夠他喝茶和吃飯的。一天,一個文物商人從老街上經過,偶然間看到老鐵匠身旁的那把紫砂壺——古樸雅致,紫黑如墨,有清代制壺名家戴振公的風格。他走過去,順手端起那把壺。壺嘴處有一記印章,果然是戴振公的。商人驚喜不已,想以10萬元買下那把壺。當他說出這個數字時,老鐵匠先是一驚,后又拒絕了,因為這把壺是他爺爺留下來的,他們祖孫三代打鐵時都喝這把壺里的水,他們的汗也都來自這把壺。
壺雖沒有賣,但商人走后,老鐵匠有生以來第一次失眠了。這把壺他用了近60年,并且一直以為是把普普通通的壺,現在竟有人要以10萬元的價錢買下它,他轉不過神來。過去他躺在椅子上喝水,都是閉著眼睛把壺放在小桌上,現在他總要坐起來再看一眼,這讓他非常不舒服。特別讓他不能容忍的是,當人們知道他有一把價值連城的茶壺后蜂擁而來,有的問還有沒有其他的寶貝,有的甚至開始向他借錢。更有甚者,晚上推他的門。他的生活被徹底打亂了,他不知該怎樣處置這把壺。
當那位商人帶著20萬元現金第二次登門的時候,老鐵匠再也坐不住了。他召來左右店鋪的人和前后鄰居,當眾把那把壺砸了個粉碎。
現在,老鐵匠還在賣鐵鍋、斧頭和拴小狗的鐵鏈子之類的玩意,今年他已經102歲了。
最后這個故事是作家劉燕敏講述的。我們都知道,這個超然的老鐵匠只存在于作家的想象當中,現實中也許沒有這樣的人物,可是,細想起來,這個故事卻讓人回味無窮。
東奔西走,蠅營狗茍,在辛苦了很多年以后,總有一天,我們忽然會發現:錢,沒有了那么多的意義。也許一份寧靜平和的生活,才是我們最終的最愛。多余的那些玩意,不要也罷,省卻了諸多麻煩。
金錢,剛開始是你苦苦追尋的“主人”,漸漸成為“奴仆”,最終,可有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