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年前,高考落榜的我懷揣著500元錢和一個出人頭地的夢想,雄赳赳氣昂昂地到深圳找工作。哪知天天在太陽底下馬不停蹄地磨腳底板,工作卻像海市蜃樓一樣渺茫,最初盲目的自信像賊一樣溜得無影無蹤。望著一排排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不知哪里有我的用武之地,心里惆悵極了。盡管一分錢掰作兩半用,但口袋還是越來越羞澀。怎么辦?我一聲接一聲地詰問自己。某一天我心里突然冒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我不能灰溜溜地回家,我要做令人刮目相看的老板。為了做老板,我破釜沉舟地把身上的錢全買了彩票,因為只有中大獎,我才能一飛沖天圓老板夢。可惜我買的彩票連小獎也沒中一個。
我開始過著風餐露宿的流浪生活,白天挑著蛇皮袋在大街小巷撿廢品,天黑前把廢品挑到收廢站換錢,然后鉆進路邊的灌木叢里過夜。我撿廢品賣的錢全用來買彩票,一點食品都舍不得買,餓了就撿東西吃。我發誓不中大獎絕不罷休。
一晃4個月過去了,我依然樂此不疲地撿廢品買彩票。一天中午,在廢品站我發現一本2001年12期的《海外文摘》。看了第一頁阿野寫的《出走》,我仿佛受到當頭棒喝一樣,清醒地認識到自己面臨的危險。文章中寫一位,教授拿兩只青蛙做有關適應生存的研究,他把第一只青蛙丟進一盆熱水里,青蛙下意識中迫不及待地掙扎,沒多久成功地跳了出去;他把第二只青蛙放在一盆溫水中,青蛙在溫水中悠游自在,教授用微火慢慢提高水溫,青蛙在最初的安逸中對環境的變化不覺有異,直到水溫熱得難耐時,才設法掙脫,可是為時已晚,怎么跳也跳不出去,最后在熱水中被熱死。我想,我那不切實際的要做老板的貪欲不就是一盆溫水么?貪欲在增強,就意味著水溫在升高。而我浸在溫水中自得其樂,感覺不到水溫在升高。等水溫熱得我受不了時,我的體力、理智和意志都已經垮了,我還能跳得出去么?我驚出一身冷汗,立即跳出貪欲那盆水,不再買彩票,用撿破爛掙的錢做路費回到故鄉。
從此我就愛上了《海外文摘》,有了收藏《海外文摘》的愛好,不僅在書店里買新的,而且去舊書市場尋覓舊的。我已經收藏了54本《海外文摘》,它們都是我的瑰寶,里面的每一篇文章都是那么美輪美奐,煥發著迷人的光彩。那些文章陶冶著我的情操,凈化著我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