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當葉利欽辭去總統職務的時候,他曾同普京有過協定,保證自己老老實實在別墅里待著,什么話也不說,以此才換來了普京對他晚年政治地位和生活待遇的各種保證。
這話大錯特錯矣。俄羅斯的第一任總統退休后并不老待在別墅里,他在到處旅行。
俄羅斯的第一任總統也沒當“啞巴”。他說了不少意義深刻的話,人們得花很長時間才能弄懂它們的真正內涵。
總之,他同戈爾巴喬夫不一樣。戈爾巴喬夫只知道講課撈錢,葉利欽卻不圖財,就知道花錢。
老當益壯
“在我擔任總統期間,曾跑過六十個國家,但所見東西不多。”葉利欽有一次向記者們抱怨。他卸任后便開始彌補損失,四年來一直在外面跑。
克里姆林宮的記者還清楚記得他退休后的第一次赴伯利恒的旅行。那五天五夜他一直要求享受總統待遇,這可忙壞了希爾頓飯店的服務人員。為了讓貴賓住得舒適,他們可是跑斷了腿:又是給葉利欽找加長的床,又是在各房間里安裝溫度為18攝氏度的空調,還特地從倫敦訂購了一批歐洲甜櫻桃。人們還曾記得,葉利欽在伯利恒曾暗示,他像受過登基儀式的君主,既是俄羅斯的第一任總統,也是終身總統。
到2000年夏天,他回到老家葉卡捷琳堡,情況就不一樣了。沒見到克里姆林宮的記者,攝影師也被拒在150米距離之外。
一段時間他又沉寂了下來。不過有一點很明顯,只要不過問政治,克里姆林宮對他的活動總是采取放任自流的態度。2003年他又做出了驚人之舉,在零下15攝氏度的氣溫下居然光著頭出現在機場上,這次他是來烏拉爾技術學院發放以著名人士名字命名的獎學金。而在2003年6月,當地記者詳細報道了葉利欽同羅塞爾州長為俄羅斯女排在國際大獎賽上大獲全勝而開懷痛飲的詳情細節。
大過酒癮
如果說葉利欽在擔任總統期間因貪杯喝兌水的伏特加,那卸任后就只喝好酒了。他在葉卡捷琳堡市商店拒收送給他的白葡萄酒和意大利干紅葡萄酒,卻提出要1995年生產的波爾多葡萄酒。結果他滿載而歸,一共搞到5瓶酒,其中有一瓶為價值約650美元的世界名酒。
他每到一地,除了大學、圖書館和其他文化殿堂,總要提出參觀酒廠。在亞美尼亞,人們至今都還記得他的亞美尼亞白蘭地酒廠之行。
據媒體報道,葉利欽嘗過一口白蘭地后非常動情,只可惜就只讓嘗一口。人們請他站在一臺特制的平臺天平的一端,另一端放一箱箱的白蘭地。依照傳統,贈給貴賓的酒的重量應相當于他本人的體重。葉利欽讓工廠的工作人員好不吃驚,據目擊者說,他的體重得有7~8箱酒的重量,是該廠歷史上所接待的體重最重的貴賓。
亞美尼亞人為了盡興,又送給他450公升、一桶以他的名字命名的白蘭地。酒桶就放在工廠的酒窖里,主人可以隨時來這里喝自己的白蘭地。
葉利欽并不只鐘情于一種酒,他的愛好相當廣泛。今年他曾到楚瓦什共和國總統費奧多羅夫處做客,參觀過一家啤酒博物館。據博物館的人說,貴賓及其夫人奈娜對楚瓦什啤酒廠生產的兩種黑啤酒贊不絕口。當貴賓要離開工廠時,廠門口有一大群人在恭候他,想聽他說些關于俄羅斯前程的大道理,沒想到葉利欽只是翹起大拇指說:‘你們的啤酒就是好!”
優哉游哉的漁翁
第一任總統的身體已經大有改善,能經常到處跑便說明了一切,2002至2003年間可謂達到了高峰。2003年的溫暖季節,他幾乎沒在家里待過。3月份應橋本龍太郎之邀去了日本,在九州島上釣魚和洗溫泉。一個多月后偕夫人到斯塔夫羅波爾邊疆去療養三個星期,其間還去了一趟葉卡捷琳堡,兩個星期后又去了哈薩克斯坦。葉利欽一心想看看哈薩克斯坦剛剛建成的新都阿斯塔納,在療養院休息了一些時日。以后的打算是到吉爾吉斯斯坦去走走。10月初,他在羅斯托夫市和羅斯托夫州玩得相當開心,同夫人奈娜逛了普希金大街,在當地音樂廳看了音樂劇的彩排,后來還去了羅戈日基諾村,從村里坐小汽艇上了佩列波伊內島,在那里高高興興地釣了一天魚,釣上來好幾條大鯉魚。
當然,葉利欽絕不是不要命地到處跑,他每年總要到德國的柏林心臟中心去檢查一次身體。不過每次去都不會耽擱太長時間,還要同老朋友科爾見見面,再看上一場排球賽。
紀念像的故事
關于紀念像有一個很好笑的故事。葉利欽很喜歡吉爾吉斯斯坦伊塞克湖畔的喬爾蓬阿塔療養地,吉爾吉斯斯坦政府便在那里給他立了一尊面向東方的紀念像。不過當地政府仍費了好長時間來苦苦思索,怎樣將這尊石膏像擺放好。葉利欽一年之后再去看自己的那尊石膏像,著實吃了一驚:紀念像被轉了180度,現在已面對著另一方,朝向煙波浩淼的水面。“我喜歡湖泊,所以石膏像也掉轉了身子。”前任總統感嘆地說。
俄羅斯的城市中讓葉利欽最留戀的還是基斯洛沃茨克。據當地的一名官員說,前任總統每年要來這里兩趟,住的是國家別墅,甚至還撥款來給河濱路鋪上石板,過后還親自來檢查過專款的使用情況。
要想精確地統計出葉利欽這四年去過的國家和城市是很難做到的,因為不是他的每次私人出訪都有報道。比如說萊茵河上的法蘭克福、布列斯特、喀山、薩拉托夫、倫敦、挪威,葉利欽就沒有去不了的地方。
葉利欽實際上過的不是俄羅斯退休人員的生活,而是歐洲退休老人的生活。歐洲老人退休之后也是到處旅行,只不過他們都是坐的班機,而且得自己掏腰包。
現在只想說“好”
葉利欽雖然已經正式卸任,但一開始仍在千方百計表現自己的影響力。橋本龍太郎、希拉克都去看望過他。普京也沒忘了他,2000年2月還專程到戈爾克國家別墅去向他祝賀生日,2001年3月他從中央臨床醫院出院后還去探望過他;6月葉利欽應邀到克里姆林宮出席招待會,被授予“報效祖國一級勛章”。
葉利欽對國內發生的事一般都不進行公開評論,只有幾次例外。兩年前普京和盧卡申科之間就俄白聯盟一事發生分歧,葉利欽來到白俄羅斯之后,表示對此不理解,為什么突然要改變聯盟國家模式呢?國際評論家馬上把葉利欽看成是前來彌合兩位總統分歧的調解人。然而,這個使命他沒有完成好,他說了一些模棱兩可的話,對聯盟的事毫無促進。
2003年,葉利欽突然提出要對《莫斯科新聞》記者發表談話。他談了對目前所推行改革的看法,還談了自己選的接班人普京,就是避而不談自己在臺上的作為。
看來,這就是葉利欽目前心態的寫照。他過去的心情叫人難以捉摸,卸任后卻變得平和親切。在他現在的語匯中經常能聽到的就是“很好”這個修飾語:“我的狀態很好”(在亞美尼亞),“一個很好的共和國,一個很好的、獨立自主的民主國家”(談及吉爾吉斯斯坦)。他學自己的接班人,甚至開始學起了英語。
《關于對停止行使全權的俄聯邦總統及其家人提供保障的法律》保證了葉利欽的地位和待遇。
一些“不懷好意的人”曾不止一次要求廢除這些保證,最終都是徒勞的。在本屆杜馬期間,他完全可以睡安穩覺:享有國家提供的安全保衛和通訊交通、領取相當于總統工資75%的薪水、享受免費醫療服務以及終身享用一座國家別墅等待遇。而他所占的最大便宜還在于其人身受到充分的保護,任何居心險惡的人都不能對他造成侵害,因為法律保障他不受任何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