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感應,在我的雙眸尚未“讀”到吳山寺時,就輕緩地悄叩我難以寧靜的心扉……
是的,吳山寺,一座具有一千多年歷史的古剎,靜坐在合肥北郊的吳山鎮,靜坐在倥傯歲月的高處!
于是我們尋著裊裊鐘馨的韻律,拾階走近吳山寺去聆聽另一種聲音。
智波師傅合手笑迎,平靜,自然,友善。在我來此之前,就知道他是一位畢業于山東煙臺師范大學工藝美術系的高材生,博學多才。故此,稍談,我直奔“納悶”的主題,他何以一個時代的驕子遁身佛門?何以千里迢迢來到合肥明教寺受戒于釋妙安大法師?他只是笑,笑而不答,意味雋永。這其中的許多難以用文字記錄的“經歷”在這一笑中似乎都有了答案:——佛不渡無緣之人!智波與佛有緣——
世紀之初,他受安徽省佛協的派遣,來到吳山鎮,主持吳山寺的佛事,那時的吳山寺尚在歷史中沉睡,尚在傳說中隱現。
據《合肥縣志》載,五代十國時期,創立吳國的揚渥安葬于此,其女百花公主為護陵守孝,在墓北建庵,此為吳山寺之始,其后閭里變遷,滄桑迭變,吳山寺也幾經興衰,有幸在新中國成立后,獲得興盛,未曾想一場“文革”又使吳山寺成為廢墟,野草凄凄,廟宇破敗!智波師傅來此前,已是三十年不聞鐘聲悠悠,不見香火裊裊……
對此,智波很坦然,坦城,率直,他說:“道場,應是修道之場,首先,它必須先要有‘道’,應是建者、住者、來者,皆蒙法益。要小心‘比賽’與‘炫耀’情緒的摻染,以免廟變大了,心卻變小了。美言與奉承的圍繞,是會助長道心的疲軟和衰退。”
我們靜靜地聽智波師傅說道言佛,似有一陣陣清風香風一次又一次拂過心扉,感覺是那么自然,那么綿長,語感又是那么的好,用心來讀,真有“心”的收獲!
不言大,只言對佛的悟,對善的施。智波很平靜,他說:“有了‘我的’寺就有了‘我的’眷屬和事業”。《福報》,因特網,一張桌一把椅,一盞’明燈,他從編、印,直到寫地址貼郵票,是一個簡單而繁雜艱辛的重復。將書報傳遞于四海,以傳播釋迦牟尼佛的真理精神,使社會大眾皆能普受佛法的滋潤,充沛精神生活內涵,及社會上不了解佛教的人士,使他們正確認識佛教,由此信而理解,由理解而實踐,進而解脫煩惱,獲得身心自在為職志。至此,我感覺智波年輕,善悟,樂施。
這時,我們邊走邊聆聽永無止境的頌經之聲,在“弘揚佛法,凈化社會”的那一頁厚重的“墻報”上,我讀到如是的文字:人,一旦有了計較之心,比較之心,有了人我的利害得失之心,即使是最親密的人,如家人,如夫妻,也不能避免互相斗爭。唯有你我不二,將心比心,才是和諧群我善心相處之道,心凈,國土凈。
臨別之前,我很想要一份吳山寺近年來捐獻社會公益的“資料”,智波師傅又是笑而不答,經我再三相索,他方以言相送:施善而又極力張揚,是惡!我一下無語,心怦然,這是一種高度的“凈”……
是啊,生活中與我們有緣之人,當他們身處困境時,我們應作一個“不請之友”,“愿代眾生,受無量苦,令諸眾生,畢竟大樂”。與佛結緣之人,因為禪修,所以平靜,因為慈悲,所以祥和,其實,普通之人亦可做到,只要心中有愛,禪悟“身安不如心安,心寬強于屋寬”之況味,自然也會進入平靜祥和的境界!
智波見我們陷于沉默、沉思,像是自語,又如誦經:“能夠把自我安頓在無執、無染、無拘、無束之上,才能真正渡一切苦厄”。走出禪房,智波合手相送如迎我狀……
是的,走近吳山寺,無論是誰,在還未熟悉這方“凈”的土地時,你的情感就會被一種莫名的力量所浮,乃至整個身心,它有一種攝引力,導你向上向善努力!
真的是聆聽心靈的時候,真的是聆聽心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