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標觀眾是人——張元專訪

看著劇組在烈日下忙活了一上午，而且經過孩子們此起彼伏的“發難”，原以為張元會向我們訴苦，但他顯然對此折磨已經有了充足的思想準備及體驗，相反，他以此為樂趣和挑戰。這倒讓我們對這部講述我們童年的電影，有了更深的期待。

（□新電影 ■張元）

一、有質地的歷史感

□剛才是因為長鏡頭沒成功，所以要改成分鏡頭嗎？

■這部戲確實是有很多長鏡頭，但是這條不是，拍完之后拆開選擇一部分用。那么多孩子在很長的時間內去完成一個鏡頭，很難。剛才那條還沒有過，中間有一些不滿意的地方。

□一位副導演說片比是1比8到1比10？

■（笑）比這個還要大。

□選擇在太廟拍攝，是出于什么考慮？

■老北京的感覺。我就是想做出一個帶有歷史感的，有質地的視覺效果。對于我來講，這部電影在從文字轉換到視覺的過程中，我希望達到這種效果。

□你有過寄宿幼兒園的經歷嗎？

■沒有。

□你的童年也不在北京度過，就不怕不能傳達出當時幼兒園的氛圍？

■其實，今天的孩子和過去的孩子沒有什么大的區別，對他們來說，基本的環境是一樣的。相對的，雖然我沒有住過寄宿幼兒園，但從那時候到現在，幼兒園基本還是一樣的。也不是老北京才能拍老北京，通過不斷地考察了解當時北京的生活狀態，然后通過復制和選擇環境，包括來到這里，無形中，那種氛圍就會傳達出來。每一個畫面，都代表這是我的選擇，我的方向。

二、和孩子們一起工作

□對孩子們滿意嗎？

■比我預想的要好，特別是幾個主角，的確是讓人特別興奮，很容易就入戲了。

□方槍槍在現場很活躍，他原來就這樣嗎？

■他是特別聰明特別調皮的孩子，那種聰明程度超過同齡人很多，對問題的感受能力很強。他的感受能力，超過自己的同齡人甚至超過大人。但他以前從來沒有學過表演，小時候學的是圍棋。第一次讓他試戲，對著鏡頭走過來一個簡單動作，他同手同腳了。但是我覺得這不是大問題，拍了一段時間之后，發覺選擇是正確的。

□你的女兒也演了一個角色？為什么會選她？

■她演陳南燕，主角之一。我女兒從小就學京劇朗誦，還參加過演出。女兒在我之前的一部電視劇里演了一個很重要的角色，效果很好。那會已經考慮，如果時間合適的話就讓她來演。對我自己而言，生活和工作是分不開的，我不知道我女兒怎么看我。一次看紀錄片素材，看到有人問我女兒：喜歡不喜歡表演啊？她說：拍電影可以和爸爸在一起。我想她還是很喜歡和我在一起，不過平常我們在一起時間也很多。

□拍到現在覺得滿意嗎？

■我感覺很滿意，也感覺非常幸福。既能工作，又能看著很多可愛的孩子一起，包括我女兒。方槍槍和我女兒表現都不錯。但，拍孩子的戲太困難了，尤其是又這么多。

□孩子戲難拍，覺得痛苦嗎？

■不覺得痛苦，這個困難是之前都預料到的。就是在完成這一件困難事的過程中，體驗到了樂趣。

□有人有這樣的擔心，在沒有拍電影之前，孩子們看到的世界都是真實自然的。現在讓他們學會去表演，他們知道了美好的事物可以虛假地制造出來。這樣會不會對他們的成長不利？

■我倒不這樣想。我認為這件事情對孩子來說，是非常有意思的經歷，而且對他們一生都是有益的。他們參與這件事，很大程度上這是一件工作，而大部分孩子在上學懂事之前，是不可能有工作經歷的。

這對他們來說還會是一段奇妙的旅行。當然，我們這么小的時候不會有這樣的經歷。他們會覺得是難忘的，他們肯定有成就感，這是好事。而且他們付出的是非常大的努力，因為直到大人對畫面滿意了，這個集體才停止一次工作，而且這個成功大部分是由他們自己帶來的。他們體驗追求完美，一絲不茍工作的必要性，并由此固定在腦子里面。因此我個人認為，這段經歷的積極意義會遠遠超過消極的意義。

三、目標是人

□這次拍攝跟你以往工作方式最大的區別在什么地方？

■沒有一個攝制組一天工作時間會這樣短。全組基本上沒有夜戲，每天工作不會超過7小時，孩子中午要午睡休息。

□這部電影基本上沒有明星，怎么考慮推廣？

■我覺得這些孩子都是明星啊。整個制作的團隊都非常難得，可以說是國內數一數二的。攝影師楊濤，和他配合的照明師黃志明，可以說是香港最好的。美術霍廷霄，是我一屆的同學。錄音師武拉拉，國內頂尖錄音，我的絕大部分電影都是和他合作。

□你希望這部電影出來適合哪一類觀眾？

■我希望是，哪類人都適合。我的目標觀眾是人，呵呵。（眾笑）

□你希望影片出來的效果是喜劇嗎？

■不完全是喜劇，但大家坐在電影院里一定會笑的。

□打算作為賀歲檔電影上映嗎？

■上映日期還沒有定。8月下旬開始在意大利做后期，順利的話年底全部弄完。最后如何推市場和檔期的問題，還要和投資方來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