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大清報》的吳主編剛到辦公室,社會名人薛蟠就推門而人,開門見山地說:“你們真的會花錢買新聞素材嗎?最高可出多少錢?”
吳主編說,只要新聞線索有價值,我們肯花錢,最低價50塊一條,最高2000塊。薛蟠說:“我現在有一個新聞素材,是關于大觀園里林黛玉的內幕,但我要3000塊才賣,你們要不要?”
跟大觀園有關的一切故事,一直以來都是各大報紙追捧的熱門新聞,尤其是林黛玉,即便是她上廁所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手紙,都極有新聞價值,極有賣點。吳主編當即拍板:“只要您提供的材料真實可信,3000就3000!”
為了穩妥起見,吳主編希望薛蟠能跟報社簽定一份協議。薛蟠爽快地答應了,但是有個條件,那就是報社必須先付款。主編答應了,隨即領薛蟠來到報社財務部,叫財務部主任把3000塊銀子交到薛蟠手上。
主編說:“薛先生,現在可以告訴我林黛玉的新聞了吧?”薛蟠說:“當然可以,我這就告訴您。昨天,林黛玉又咳嗽了。”
主編飛快地記錄下來,抬起頭來問:“后來呢?”薛蟠說:“就這些。后來的事我就不知道了。”主編心里很不是滋味,沒想到花了這么多錢,買到的只是林黛玉的一聲咳嗽!他簡直被這個結果驚呆了,待他回過神來,薛蟠已經不見了。
但主編還是決定采用這條消息——雖然僅僅是林黛玉一聲咳嗽,但畢竟是來自大觀園的咳嗽啊??伤€是覺得,花這么多錢只買到一聲咳嗽,還是有些不劃算,得想個辦法補償一下。主編帶上一位攝影記者,來到大觀園,叫攝影記者躲在暗處,他自己前去叫門。
正如他預料的那樣,守門人聽說他是記者,死活不讓他進去,因為主人早就吩咐過,凡是記者一律不準入內,也不準任何人接受記者的采訪。主編說:“既然這樣,那我就不進去了。但請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林黛玉為什么又咳嗽了?”守門人覺得這個問題很好笑,但他并沒有笑,而是冷冷地回答:“林黛玉咳不咳嗽,跟我有什么關系?”主編還想問什么,門衛厲聲說:“你馬上從我眼前消失,否則別怪我不客氣!”說著就要去叫人。主編見勢不好,趕緊帶著攝影記者溜之大吉。
第二天的《大清報》,發表了一個大稿,標題是《大觀園門衛說:林黛玉咳嗽跟他沒關系》,還配發了那個門衛的照片。
果然不出所料,這一天的報紙特別好賣。
但主編萬萬沒有想到,當天下班的時候,他剛走出報社大門,就被一個人攔住了,他認出攔住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大觀園那個門衛。他正要問對方找他有什么事,對方一把抓住他就打,直到把他打得鼻青臉腫,才“透露”了打他的原因:“你這個該死的記者,為什么要發這樣的消息?你可把我害苦了!讀者看了你們的報紙后說,林黛玉咳嗽與我沒關系,不咳嗽肯定與我有關系,紛紛打電話向我們主人林黛玉小姐核實。我們主人一怒之下,把我解雇了。你這不是要我的命么?你要是不給我安排個工作,我非打死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