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檳酒的繁榮與危機

祁曉冬

香檳業界是新近崛起的后起之秀，已經對那些古老的知名品牌產生了嚴重威脅…

依伯內位于法國東北部，是著名的香檳酒產地。在市內的香檳大道上，云集了很多有著悠久歷史的香檳生產商。世界上最大香檳酒生產者&Chandon;的總部就坐落在大道一端，那是一座龐大而古老的城堡，屬于一家經營奢侈品的著名公司。城堡附近有一處豪華典雅的19世紀的建筑群落，它們屬于一些像Perrier-Jou 這樣的較小的商號；不遠處就是Mercier公司的現代化建筑的大門。這里，車水馬龍、游人如織，滿載香檳酒的卡車與運送游人的長途汽車正爭奪著有限的車位。

當法國其它酒業在國外競爭者的打擊下遭受持續下滑之時，法國香檳酒產業卻幾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1999年，適逢千年慶典，法國香檳年銷量創造了32700萬瓶的歷史最高紀錄，總價值達70億美元。當然，香檳酒產業經歷了新千年狂歡之后，又回落到了正常水平。然而，其總體趨向卻正如酒杯中升起的香檳泡沫不斷上升。

繁榮背后的危機

然而，繁榮的背后卻隱藏著危機，香檳大道上的香檳巨頭們，并沒有他們的城堡看上去的樣子那么底氣十足。香檳大道的地理位置為此提供了一些線索，它們位于依伯內以及蘭斯這樣的城市的中心區域。與偉大的波爾多城堡不同，在這些香檳巨賈們的豪華大廈周圍找不到任何葡萄園的蹤影。就本質而言它們是一些生產和銷售香檳的貿易企業，大多并不真正擁有那些葡萄園。

驅車前往遍布葡萄園的山上，到外都可以看到一些小石碑，看上去有點像墓碑，上面標有這塊土地所有者的名字。由于法國出臺了旨在防止香檳巨頭買斷小企業的法律，90%的香檳葡萄園依然由15000多家小的葡萄種植者擁有。即使是強大的公司所擁有的葡萄園所生產的葡萄，也只能提供他們年葡萄需求量的15%。

不過總體而言，只有那些真正的大的香檳生產者才掌握市場及銷售的權力，其產品占出口的90％以及法國國內銷售的65％。

香檳酒產業的繁榮扭轉了市場權力的格局，使得法國香檳酒產業面臨空前的危機。由于產量急劇上升，原料供求的矛盾正日見緊張。目前，法國香檳產區只剩下極小量可供開發的土地用于增加葡萄種植。結果是葡萄價格開始上升，而那些一直享受著優惠價格并彼此間和睦相處的香檳企業如今卻競相出高價爭奪葡萄。一些小的香檳業主顯得很不理智，為了得到葡萄供給，他們幾乎愿意出任何高價。在香檳酒業界，葡萄價格成了一個最為敏感而充滿爭議的話題。盡管葡萄種植者與香檳企業之間仍然會確定一個“指導”價格，一個附加利益的秘密系統正在形成。香檳業界一位要人說：這一地區每一個葡萄種植者的“最大恐懼”是，他們的鄰居正在做一樁比他們更有利可圖的買賣。同時，香檳企業的“最大恐懼”則是，葡萄園主將投奔一個出價更高的買主。

“香檳生產者聯合體”的挑戰

傳統香檳巨頭的優勢地位正在面臨挑戰。在距依伯內只有幾英里的一處環繞在葡萄園中的山坡上,NicolasFeuillatte總部赫然聳立，他們生產的香檳酒卻成了法國超級市場中的暢銷品，它是香檳業界中最為桀傲不馴的后起之秀，在全球十大香檳企業中居第8位。他們對成千上萬葡萄生產者發出的口號是：不要將全部的葡萄賣給那些香檳酒巨頭，把葡萄賣給我們從而分享利潤以及你自己品牌的榮譽。大約1/3葡萄園主已經接受這一號召。

NicolasFeuillatte牌香檳的崛起對法國香檳業產生了強烈的震撼。葡萄生產者聯合體在香檳業界有著悠久的歷史，然而卻從未獲得高品質的信譽以及成熟的市場營銷。NicolasFeuillatte創造了歷史，其企業生產設備在當地也是最現代化的。

聯合體的市場營銷也是極其精明并富有創新意識。當那些百年老號以其悠久的傳統而自詡時，NicolasFeuillatte則強調其現代意識。前往傳統企業參觀的游人無一例外地會被帶到一個很深的地窖，那里貯藏著陳年老酒，或許人們還會被引入一個掛滿了企業創始人畫像的會議室去品嘗美酒。NicolasFeuillatte作法與此迥然不同，在這里，客人們將參觀一塵不染的鋼質巨型釀酒桶，還有由地面控制溫度的貯藏室，那里還展出一些特制的現代藝術作品。集團的廣告員奧里沃·卡維爾說：“我們喜歡采用一些正在嶄露頭角的年青藝術家的作品，因為他的作品更符合我們的口味，而且價格也不貴。”

誰擁有頂級香檳

事實上，很多精明的葡萄園主并不愿意把他們的全部本錢壓在NicolasFeuillatte之上。更常見的作法是將葡萄一部分賣給傳統制造商，一部分給聯合體，可能還會留下一些用來釀制屬于自己品牌的香檳，正是這些獨立的“葡萄種植者香檳”企業對香檳巨頭們發起了第二輪劇烈沖擊。那些香檳酒巨頭們的巨大成就是在維持大量產出的同時，保持了香檳酒作為一種奢侈品的公眾形象以及與這一形象相應的高昂價格。與此相反，那些享有最高聲譽的優質葡萄酒卻通常是來自一些只進行小批量生產的小型制造商。

越來越多的小葡萄園主正在加入冒險者的行列。依伯內附近地瑞村的Chiquet家族是一個個體香檳業主，他自稱是倡導“種植者香檳”的先鋒。這個家族從18世紀初期開始種植葡萄，然而直到1919才開始生產他們自己的加斯頓牌香檳，目前NicolasChiquet經營著這個企業，他說：加斯頓品牌近年來有了很大的發展，占家族生產的總值的1/3，而五年前卻只有1/5。事實上，他們的白蘭地酒已經打入英國市場的最高端。

對策

面對危機，香檳巨頭們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他們已經對未來作好了準備。為了占據頂級香檳市場，&Chandon;和NicolasFeuillatte已經開始生產極品香檳，其原料是來自單一的葡萄園某個特殊品種的葡萄。目前最昂貴而成功的香檳是ClosduMesnil（每瓶370美元）和Salon，他們的原料都是采自Mesnil-sur-Oger附近村莊的夏敦埃葡萄，它們分別屬于Krug和Laurent-Perrier兩家大型企業。

對于葡萄供給的瓶頸以及隨之而來的原料漲價，那些大企業也采取了相應對策。比如已經增加了自己控制的葡萄園的數量，同時賣掉了兩個不太著名的商標，從而他們能夠將更多的葡萄原料用于生產更重要的品牌。

歷史的經驗說明，香檳企業終將會找到出路從而繼續得到發展和繁榮。然而，依然有一塊揮之不去的黑云籠罩在香檳業界的上空，這就是全球性蕭條。在過去的幾個世紀中，香檳業的盛衰一直緊跟世界經濟的足跡，長時間的繁榮，中間夾雜著階段性的不景氣。香檳作為一種快樂食品，與奢侈品相類似，它傾向于擴大這種周期效應。人們至今對發生于1930年香檳產區的陣痛記憶猶新。1991年經濟低迷時期同樣導致了香檳酒銷售量的劇減。如果現在發生了戰爭或世界性的經濟衰退，則香檳產區對葡萄供給不足的憂慮就會變成一種遙遠而又美好的記憶。

品味香檳

香檳是一個地名，只有這個地區釀造的含有二氧化碳氣泡沫的白葡萄酒才能叫香檳酒，其余的地區產的只能叫葡萄汽酒，而不能叫香檳。酒窖內有數不過來的香檳酒瓶，或橫或豎放地放在一個個木質的架子上，密封之前放入了發酵劑，工人每天要將酒瓶轉動一度，剛開始是平放，轉動中逐漸開始傾斜，等到一年以后，正好轉過360度。

好的葡萄酒一定要有年份。品嘗葡萄酒的優劣主要有幾項：除了酒精含量以外，主要是甜度、酸度和澀度，而這澀度就是從貯藏酒的橡木中揮發出來的單寧。品嘗酒的時候基本上不把喝到嘴里的酒咽下去，而是應盡量地讓酒在嘴里多停留一會兒，這時香醇的美味會浸入肺腑。如果用眼睛觀看酒的好壞，就是在透明的杯子里倒上葡萄酒后，在杯子與酒的交界處會有一個光環，光環越寬說明酒的年份越長，同時酒液在杯子里側形成一個閃光的平面，就像一個CD光盤，光盤越亮說明酒的質量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