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每一個人都意識到,在這個悲劇中死去的是包括馬加爵在內的5個人而不是被馬加爵殺害的4個;并不是每一個人都意識到,這是社會的悲劇而不只是他們5個人或者5個家庭的悲劇。
馬加爵并沒有被充分解析,隨著一聲槍響,它徹底定格了。假設需要N個主要因素才能湊成一個如此冷血的馬加爵,那么當只有N-1個因素聚合在一起,悲劇就應該不會發生。所以對馬加爵的個案進行社會學、教育學、心理學、生理學甚至個人基因等全面考察非常重要。
可是,有關方面沒有讓社會各界參與?,F在,悲劇已經凝固,再想以此做系統研究,可用的材料卻太少了。
真慶幸剛創刊的《南方人物周刊》對馬加爵的心理黑洞進行了全面解析。
人·人物·人物周刊
人生而平等,生而成為“我們”中的一員。People是人,而不是人物,人物應該是personage或character,是人物化的一個標志。人被社會化后,源于人的“物”似乎壓倒了“人”的本來意義:金錢、權力、地位、榮譽、成就、罪惡……
對于新聞圣徒似的南周人,我沒有理由不油然而生敬意,更沒理由不清楚這樣一份《南方人物周刊》追求的價值所在;但我還是忍不住要說:真正記錄我們的命運,而不僅僅是“他們”。
這是一個“我們”和“他們”越來越隔膜的時代,社會價值和生活方式趨于所謂“精英化”,越來越多的公共領域(包括媒體)拉起了一道無形的警戒線,“衣冠不整者謝絕入內”。
看著封面印著的“明星臉”,我知道人物(他們)永遠是新聞價值追逐的所在——這的確是一個兩難的境地。但是若沒有輿論,“他們”和“我們”分明又是相同的,我們每一個人都有人的光彩,人的精神,人的價值。應該有辦法讓“他們”統一到“我們”的旗幟下來。
呼喚“人的回歸”已經成為許多人的自覺意識,一份以“記錄我們的命運”為情懷和職守的刊物一展風流,正逢其時! 成然(暨南大學)
馬驊是哪類榜樣
復旦大學畢業自愿去云南省迪慶州德欽縣的明永村小學教英語的馬驊在一次車禍中墜入瀾滄江。
馬驊是個好青年,沒有人不為他的不幸痛心和惋惜。當地鄉民和他教過的藏族孩子,更是悲痛萬分。云南省委領導稱贊“馬驊帶著一顆振興貧困山區教育事業,改變邊疆少數民族地區落后面貌的赤誠之心……志愿深入到我省偏僻的山鄉義務支教,不計名利,不要一分報酬,辛勤耕耘、無私奉獻”。不少地方立即開展了“學習馬驊先進事跡 弘揚志愿者服務精神”的活動?!胺簿哂写髮R陨蠈W歷,年齡在20—35周歲之間,有堅定的政治方向和信念……者”可以去報名成為赴滇志愿者。
但是,從馬驊的履歷和寫給朋友的信來看,他與傳統榜樣的人格并不接軌。人們學習的,不是馬驊本人。馬驊只是一個具有同情心和詩人氣質的人,一個具有自由的心靈和崇尚自由生活的人,他按照自己的方式選擇生活,他不奉主流價值為圭臬。他也許不知道他有“無私奉獻”的精神和“堅定的政治方向和信念”。馬驊的可貴,在于他的純粹理想主義,這正是這個時代比較稀缺的。
楊言順(昆明)
《離婚證》為什么?
如果說《結婚證》有不可替代的作用,為什么離婚還要辦理《離婚證》?《離婚證》到底又有哪些作用呢?
結婚或離婚都是很“個人化”的事情,尤其是離婚,對很多人來說更是個人的絕對隱私。任何人在任何時候都沒有必要向別人出示《離婚證》,法律也沒有規定在任何情況下必須出示《離婚證》,包括再婚時。
就算離婚后因為撫養孩子、財產或債務處理等問題,如果出現一方不肯共同承擔或解決的情況,只要另一方當事人持有《離婚協議書》或由法院判決的《民事判決書》及身份證,到法院申請強制執行就是了,也沒有必要出示《離婚證》。
可見,《離婚證》實在起不到什么作用。但辦理《離婚證》卻是實實在在的要收取費用的。 李文杰(廣州)
買碼風潮下的生存
半年前,村里是何等的熱鬧,40倍的利潤是何等的令人心動。不要說年輕氣盛、小有積蓄的小伙子,就是上了年紀的老婆婆也來了精神,將平日省吃儉用攢下來的油鹽錢小心翼翼地拿出來買;平日,大家聚在一起談起買碼(六合彩),就有說不完的話。
大家認為電視里出現的雞呀、馬呀都是蘊藏玄機的神物呢!有手機的人往郵局、銀行跑得忙,一次匯幾張老人頭做信息費,手機那邊素不相識的高人就會指點迷津,讓你買中特碼。幾千年前的秦始皇、漢武帝經常掛在人們嘴邊,他們的出生年代對于急于發財的人來說何等重要??!夢里經常出現故人,能托夢呢……整個村子三千多人都忙得不亦樂乎。該播種的季節,種子都沒有準備好,急什么呢?中個三五千還用愁嗎?沒有什么事像買六合彩那樣令人魂牽夢繞!
半年的工夫,村里人在買碼的悲喜中走過來。曾經忙得屁顛屁顛的村里人對買碼的熱情已沒有那么大了,花去很多精力,砸了多少信息費,不但沒發財,反而血本無歸,很多人的腰包都癟下來了。平時拉人的車已不見影,墊不出錢的卡車已經報停,肉店都沒有了生意,負債累累的年輕人溜到外頭躲債——輸了錢再輸義,哥們兒義氣走到盡頭。
就在村里大多數人唉聲嘆氣,平日運氣不好、賠了老本的老林買了特碼,投入八百八,中了三萬多。村里一下子又炸了鍋。村里人又開始談特碼,閑著就猜特碼,甚至上廁所都拿著海報揣摩。老李中了魔,買碼誤了農耕,瞅著孩子成績很好卻無學費而停學,禁不住號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媳婦開始說要煮雞蛋給孩子吃,因為中特碼了——她被買碼害瘋了。
即便從現在停下來,大家也必須要用很長的時間去填補買碼掘下的窟窿,但事實上,買碼風潮還在從一個村子卷到另一個村。 白芨(湖南)
最不透明一杯酒
今天這個時代,連政府重要官員的透明度也越來越高,“水均益醉鬧夜總會”卻成了一個云遮霧罩真假難辨的謎。
水先生或是矢口否認,或是含糊其辭。等到他終于“愿意澄清事實”,則是“我想,我的人品大家應該知道,希望大家理智判斷。所謂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這種小事我不愿意費神澄清,以后會水落石出的”——等于不說。作為媒體中人,水先生深知媒體中事,以至他的另一種說法是:“一切東西都不好說。同是新聞媒體,我希望你們不要報道此事,有些人是想以此炒作,不要上別人的當?!?/p>
“了解他的人”說:以小水的酒量,兩瓶啤酒不可能醉,所以不可能發生“醉鬧夜總會”事件。而當初指認其人其事的夜總會服務生,已經悄然消失。事情也許就到此為止,事情的真相,當事人的“清濁”,再無從說起。真可謂名氣就是本事,公眾人物的知名度是可以兌換成話語權的。
而留給公眾的,則只有胡亂猜測:那樣溫文爾雅的人,那樣愛惜生命的人(美伊戰爭一打響,就跑到第三國去報道戰爭了),怎么可能向人擲杯子呢;或者,那樣溫文爾雅的人,那樣愛惜生命的人,怎么就不可能向人擲杯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