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 達
風和沙,向著城墻疾步行走,
躁動湮沒米粒大小的悲傷。
小陽春,在膽怯的陽臺,
小心地表達,驚慌失措地表達。
我聽到鄰家拉響二胡,
就像沙漠刮過綿綿仇恨。
那仇恨,再次糾集青春痘與激情,
說出血液中謹慎的刀痕。
整整一個下午,狠勁的狂風,
剝去疾病傷痛的衣裳。
互相省略,互相恍惚并摔打,
神經衰弱的羞澀與難過。
即使吶喊,也跟不上
深夜里糧食掩卷的節奏。
老 了
多少雷聲與陣痛,
撕裂著少女彈奏的鋼琴。
那是無限寬闊的童年,
在傾訴夢與悅耳的江山。
而今,火車再次啟程,
將離別之痛交還給身后。
那重重疊疊蒼涼不已的耳語,
在車廂的銜接處被迫中斷。
隱蔽多少次才聚集大地的力量。
當我再次抬頭,
又將面對炎熱的氣候,
和你略顯蒼茫的面龐。
老了,一切都變得成熟。
而我在多少人的過往里,
認出了流星劃過密集的山河,
在彼此淹沒的問候里變得衰老而又健康。
我喜歡去破敗的山岡。
那里有憂傷的院落,
那里約束著道德的力量,
并禁止鳳凰樹和紫荊花的生長。
那里,是我夢幻沒落的天堂。
那里是我低頭向往的地方,
哎,昆明近在眼前,
大理和麗江也是一步之遙。
我喜歡去草地綿延的山岡。
那里總有財富與理想,
那里總有愛情低唱,
昆蟲與風聲在互相糾纏。
我喜歡這白日夢的徘徊,
喜歡這漫無邊際的幻想。
哎,當我遇見夢再一次碎落,
我想,那肯定是月光在四川遭遇了失敗。